来人淡淡一笑,轻抬臻首,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容,正是宗芝婷之母,宗家少夫人,魏凝霜!
“秦叔,别来无恙!”
魏凝霜刚要抬步,王传根夫妇却先一步拦在她身前,虽然害怕的要死,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魏凝霜轻轻一笑,说道:“两位放心,我并无恶意。”
秦钟越忍着疑惑,赶紧开口:“老弟,弟妹,这是我一位故人,不必如此紧张。”
听到秦钟越说话,两人这才让开了身子,不过面上还是露出警惕之色。
“知恩图报。”魏凝霜点头赞道:“不枉秦伯以命来护持二位。”
魏凝霜来到秦钟越身前,对方刚要行礼,却她伸手拦住:“秦伯身上有伤,就不必执于俗礼了。”
秦钟越摇摇头:“礼不可废!”
魏凝霜却淡笑一声:“老爷子从未承认过我的身份,我便不是什么宗家少夫人,秦伯的礼又从何来?”
“这……”秦钟越一愣,语气有些踟蹰。
魏凝霜又道:“咱们只当是故交来往,如何?”
“也罢!”秦钟越淡淡点头,突然语气有些迟疑道:“夫人,你如何……?”
“我如何会武功?”
“不错!”秦钟越倒也不避讳,如实说道:“我记得上次见夫人,你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如何能在短短时日,练就一身如此强大的武功?”
魏凝霜挑眉一笑,扬起手中宝刀:“就不能是我刀锋之利?”
“哈哈……”秦钟越笑着摇头:“那余行威硬功造化已入丹境,骨骼肌肉异于常人,就算被我破了罩门,寻常刀剑也不能伤。你一刀劈断他大半个身子,这可跟刀剑之利扯不上关系。”
“很简单!”魏凝霜目光落在手中宝刀之上,声音清冷如月光:“此刀名曰‘狼居胥’,乃汉武大帝赐予我先祖。代代以奇石重炼,已有千年。锋锐所向,无人可挡!”
“什么?”秦钟越心中大惊,不由叫道:“难道你……”
魏凝霜淡笑点头,眉间浮现出无比骄傲的神色:“没错,我非‘巨鹿魏’,乃是‘镇远卫’,卫青卫大将军正是我家先祖。”
秦钟越瞠目结舌,不想那个宗介之从未瞧上的儿媳妇,竟然会有这样的来历。
“你……”他嗫嚅半晌,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了。
卫凝霜却开口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要想知道更多,秦伯便跟我来吧。”
秦钟越刚一走,王传根就担心地喊了一声。
秦钟越转过身道:“放心吧,老弟,我没问题。”接着又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刘局长今天也留了电话,老弟先打个电话过去,只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他会处理好一切的。”
“好!”王传根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看着二人离开庭院,渐渐走远。
…………
“鹰王也结丹了?”王一从打坐中睁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
他深知秦钟越的症结所在,乃是拿得起放不下。按其估计,就算是以水磨功夫磨透境界,至少也要三年。
不想上次一别,才过几月,自己心有所感,对方竟然真的结丹了。
“看来鹰王是有奇遇,一朝顿悟啊!”
王一脸上露出淡淡笑意,对方几十年境界停滞,如今一步登天,此刻也是真心为他感到开心。
王一看了看手机,再过几个小时,就到了自己约定的时间。重新回到入定状态,他要将身心精神调整到最佳,以防止有可能发生的变故。
而此时此刻,宁兵卫和木心却正往康平路的方向赶去。
“清水先生,您听我说。那王一和林百川约定今日必有一战。以我对林百川的了解,他必定已做好万全准备。您何不等他二人一战过后,再以逸待劳,决战王一这支疲师呢?”木心一路上都在念叨。
宁兵卫本不予理会,可对方絮絮叨叨,说的实在心烦。他停下步子,对着木心认真说道:“李桑,或许你是对的。但那只是赢得胜利的方法,并不是获得尊重的方式。”
木心急了,连忙说道:“能赢就行,要尊重能当饭吃吗?”
宁兵卫怫然不悦,手握“栀鹊”,淡淡说道:“李桑,我是武者,不是杀手。无论是我,还是那位王一先生,只要是真正的强者,一定都希望彼此拿出最好的状态,这才是对自己,以及对对手最大的最重。”
木心顿时嗤之以鼻:“你这样想,那王一可不一定。”
宁兵卫却十分自信地说道:“真正的宗师,从来不以功夫境界论高低,而是以胸襟气度折服对手。如果王一先生没有那样的格局,是绝不可能有如此成就的。李桑,你太小看天下英雄了。”
“屁的天下英雄!”木心想到被王一威逼的经历,恨恨骂道:“他王一就是全天下最卑鄙无耻的小人。”
宁兵卫闻言,眉头一皱,身上已经开始散发出淡淡冷意。
木心也是武道高手,立刻便感应到宁兵卫身上的杀意。一瞬间,他像被一头饥饿的狮子给盯住,浑身上下都冒出一股惊天凉气,头顶更是一阵发麻。
“李桑,刚才的话我就当你是在胡言乱语。”宁兵卫冷冷说道:“宗师可杀不可辱,如果你再随意诋毁,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这还是木心第一次感受到宁兵卫动杀心,惊骇恐惧的同时,更有些莫名其妙。只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现代人,而且扶桑战国穿越时空而来的老学究。
木心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一个字来。
宁兵卫横了他一眼,转身继续行进,口中却淡淡说道:“李桑应当明白,比武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我所以不需要你来替我做什么决定。宁兵卫能够活到今天,靠的是手中的剑,而不是什么智谋与人心。”
木心心下一凛,抬头望去,只觉夜色之中的宁兵卫身姿无比伟岸。反观自己名为武者,干的却是一些老鼠的勾当,内心之中,不由浮现出一丝丝的羞愧。
这一刻,他只得暂时压住心思,内心反而生出一丝期待,期待这二人之间,不知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二人交涉一番后,便再不多言,只是沉默地往前走着,借着廊檐漏下的月光,活像两只离群的孤魂。
走了片刻,宁兵卫忽然顿住身子,眼睛一瞬不动地盯着前方。木心一个没注意,差点撞到对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