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均轻飘飘的斜了他一眼,“我知道,我只是为了看顾周北淮而已。”
周北淮夹在中间很为难,一边是他的大侄子,一边又是他最最最敬爱的师父,他现在很纠结到底要把檀姐儿嫁给谁比较好。
周南均轻踹了脚周北淮的屁股,笑眯眯的威胁道:“是不是啊小叔叔。”
周北淮捂着屁股躲到沈檀后边,吐着舌头白了他一眼,“是是是。”
沈遵半眯的眸子划过一抹讥诮,“那好吧,徒侄儿,你既然想跟,那便跟着你小叔叔多学学。”
“”
沈檀憋笑,拉着同样笑弯了腰的周北淮往山下走去。
午后的阳光淡淡的,小雨洗刷了石阶上的泥泞,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树叶的“沙沙”声伴随着野花的清香使人心旷神怡。
霜叶层层,在黄绿掩映中,整齐的瓦房和一些自建的乡村别墅交错杂陈,好似一盘下到一半的象棋子。
小巷尽头,一张破旧的红布黑字插在矮墙上随风飘摇。
几个老汉围着一张矮桌唧唧呱呱的说个不停,沈檀垫着脚朝里看了眼,果然是在下象棋。
“王伯!这么多年,您的棋艺还是老样子啊!一点没退步呀!”
沈檀将水果放在架子上,王伯下得正酣,听言朝上看了眼,“谁在说话”
“咦檀檀!这不是檀檀嘛!这些年你都上哪去啦”几个老伯亲昵的围着沈檀老泪纵横,“听你三婶说,你是上外边儿出差去吧!怎么三年都不回来!你王伯他——”
王伯用被丢了个“炮”给他,抱着手臂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沈檀心里一涩,拿起橘子掰成两半,她蹲在王伯身边像小时候那样轻声问道:“王伯你吃吗”
王伯的鼻子长喷一口气,抿着干裂的唇别过眼,“你不是赚了大钱就不回来了吗现在还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干嘛!”
沈檀握住他长满茧皮的手,眼眶微红,语气有些哽咽:“对不起,王伯”
王伯立刻就心软,他挠了下自己白发稀疏的头,接过那半个橘子草草塞进嘴里,“哎呦!好了好了!我又没怪你!”他抹了把面前的棋局,轰着几个老头赶紧回家去。
跟他对战的杨伯骂骂咧咧,“死老头!你要输了!就不下了是吧!”
王伯朝他丢了橘子,“改天!改天!”
王伯将橘子拎到里屋,拿着一把长剑走出来。
那是一块纯青透明的铁,放在手心,像握着一块冰。
“檀檀,上次小遵让我给你打的剑,我给你做好了。”王伯欣喜的将剑往沈檀手里一递,开始喋喋不休这把剑的来之不易,“我跟你讲啊,你没见着!太可惜了!开炉那天,这把剑哗哗的腾白气儿!连外面的天都变了!黑压压的!像是这剑把外面的云都吸走了!”
周北淮入迷的听着,“是不是因为你创造了神剑!”
王伯喜滋滋的叫了声,“对喽!小子你好眼光!那天我屋子里乌漆麻黑的,就这把剑烧得通红,我用露井水慢慢浇下去,那剑低低嘶吼着,就像里头住了一个老神仙!”
沈檀爱不释手的拂拭着剑,“王伯,这剑这剑太好了”
王伯大笑,“你喜欢就好!这块寒铁是小遵费了老鼻子劲儿,才从那该死的西修派里夺来的,一年前就铸好了,就等你回来取呢!”
沈檀回头,沈遵的目光炙热坦诚,如午后的湖水清澈温暖,如冬日的皓月皎洁明亮。
“你不在的时候啊,小遵常来看我,我看他也挺喜欢这把剑的,每次来都偷摸着拂拭这把剑。我让他拿走自己用吧,他又死鸭子嘴硬非要等你来取。”
两旁的街道似乎变得模糊起来,嘈杂的人声如潮水般退去。
耳边仿佛又响起沈遵怅然的声音,“是心意,就一定要接受吗”
“那当然,不然她该多伤心啊!”
是啊,那他该多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