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淮运气好,挂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所幸沈檀叫人拿来了绳索,李长明自告奋勇要下去把周北淮抱上来。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围聚在悬崖边的弟子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为什么掌门不下去”
“如果是沈遵沈仙长的话,肯定可以御剑飞行把周北淮救上来!”
“对啊!掌门连这个都不会,凭什么越过沈仙长当掌门啊!”
“就是!就是!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真恶心!”
私语声逐渐变成哄闹声,如果不是沈檀清楚沈遵的为人,他们这样起哄,是个人都会以为是沈遵唆使的,为的就是掌门之位。
几个长老站在石阶上为沈檀主持大局,“再有异议者,直接逐出符鬼派。”
一句话,就让众人熄了火。
李长明已经系好绳索准备下去了,他虽然胆子大,但临了站在深不见底的悬崖边还是吓得双腿发软,两眼发白。
正午的阳光正暖,但李长明身上却溢出了细密的冷汗。他轻微哆嗦的手擦了擦额角,眼神有些飘忽,不敢向下看。
沈檀察觉到了他的恐惧,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托付重任,“行吗”
“行!”李长明郑重的点点头,对着不远处放绳子的弟子高喊道,“准备!”
他的声音浑厚中带着一丝嘶哑,透露了他内心掩藏的恐惧。
下去的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悬崖下的风太大了。
李长明从未攀过岩,他觉得系在腰间的绳索像一条逐渐勒紧的蛇,正在一点点的将他的呼吸吞噬。
他不仅要在半空保持住平衡,还要忍受腰间的疼痛。
崖壁呈内凹陷,越往下就越没有落脚之处,到歪脖子树的时候,他已经整个人悬挂在半空中,再也没有落脚点了。
周北淮趴在半人粗细的树根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师兄,救我”
他的嗓子已经哑了,整个人像抖落的筛子,剧烈颤抖的身体将树干也晃动得一抖一抖的。
李长明艰难的用脚勾到树干,轻轻落在树干上。
他深呼了一口气,此时内心的恐高已经完全转化成对周北淮的担忧,“北淮啊!你可千万!千万别动!你师兄我这就来救你了!”
周北淮已经趴了足有十多分钟了,他神色恍惚的点点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趴在树干边缘。
李长明小心翼翼的蹲下,一点一点的往外爬去。
这棵斜着长的树虽然是长了许多年的老树了,但承受能力还是有限的,承担周北淮一个孩子已经是极限了,现在李长明又趴在了上面,扎在崖壁上的树根开始变得有些松动。
但两人都没有发现这个细节。
李长明的注意力完全在周北淮身上,他努力抑制着自己往下看的冲动,一点点朝周北淮爬去。
“北淮,把手给我。”
只要他抓住周北淮的手,只要他抓住他,他就有信心将他抱上去。
周北淮哆嗦着,拼了命的伸长胳膊,但差一点!总还是差一点!
求生的本能让他往树干中间挪动,过于晃动的树干让李长明的心瞬间警惕起来,他惊恐的喝道:“别动!别动!周北淮!”
周北淮像是被他拉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又像是被树干剧烈的晃动给晃下去的。
他试图伸长手去握李长明,但剩下的一只手并不足以维持他的身体平衡,以至于他一个侧翻,猛地从树干上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