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扛着锄头远去的身影有些佝偻了,手脚也远比不得年轻时利索。
朝着小青楼方向走去,忽的有股寒芒在背之感。
来不及多想,魏长磐当即一拳向身后轰出,用上了压箱底的冲天炮拳,声势比起当初与张笑川交手时还要刚烈几分,招式有所精进之余,在武道一层楼已然登堂入室,一层楼开窍十二后又开窍穴四处。
拳头击打在人躯干上的沉重声响再加上一声闷哼,魏长磐完全递出这拳后方才抬头,竟是先前骑队中人装扮,只是没披甲乘马,弓弩刀枪也不见,此时被魏长磐一拳连退三四步方才卸去拳上力道。
这人脸上变色,但凡军伍之中,
总少不了干脏活累活的角色,刑讯逼供刺探潜伏,战阵厮杀虽不不擅长,可论起这类活计确是一等一的熟稔,这人正是其中佼佼者,不知多少硬骨头江湖汉子用不了多少时候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言无不尽,只求给个痛快,对付犯了罪行的昔日同僚和临阵脱逃的兵卒下手也是最为狠辣,声名极差,在军伍里头处境愈发艰难,所幸被高衙内相中带在身边,不少见不得光的龌龊都是其一手促成,也算是一名心腹。
武道不过二层楼境界但凭借精通毒理和高妙的下毒暗杀手段,曾经硬生生耗死了正值鼎盛的一州三流门派的四层楼境界掌门,后者死不瞑目,少去了顶梁柱主心骨的门派自然四分五裂。
这些事迹成就被人吹捧久了,寻常人自然都有些飘飘然。这次高衙内安排的活计,不过是盯着个毛都没长全的半大小子,或下慢毒或将其擒住,反正就得弄清楚那枪谱是不是被那名叫钱才的那厮藏匿了去,没有那还好好说,性命随你取舍,若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那就是宁杀错不放过了。
只是依他脾性,不管是不是,这倒霉小子多半是活不成了。便有些托大,堂而皇之就打算从身后偷袭将其制住,却未忘记武夫五感最是敏锐,加之未曾料到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小子这一拳竟隐隐有了二层楼杀力,险些阴沟里翻船。
强行咽下涌上喉咙的那口鲜血,他活动活动生锈筋骨,傑桀一笑,心里已经开始打算待会儿擒下这人后是先断其四肢,还是先用刀剜下个几十片肉来,更能解他心头之恨?
掌心一翻,就多出一包粉末来,只知道用刀剑拳脚的粗蠢江湖武人,哪里知晓这能让人几个呼吸就能四肢无力的药物好处?倘若被采花贼拿到,那嘿嘿,保准要多祸害不知多少黄花闺女。
他跃跃欲试,眼前已经浮现了这小子中招后倒地任人摆布的情景。
后颈处感到一丝冷意的他颤颤巍巍举起双手,那包可以麻痹血脉的粉末自然落地。
不由他不如此,只因他颈后便是三尺长锋。
持剑者,岳青箐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