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磐在绕着这被捆绑成人形粽子模样的人面前来回踱步,想着是先解开蒙眼布料还是先开口提问,在想象力格外丰富的刘全听来,就是开始准备各种刑具了,对于那些心志不坚的受刑之人而言,这种时候最为难熬,十之七八都熬不过两炷香时间就开始竹筒倒豆子般有话就说。只是身为高衙内心腹,知晓事情太多,嘴巴怎能不严实?
下定决心打死也不开口的刘全干脆眼一闭腿一身,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架势。
见这人被绑缚得久了血脉不通似乎有晕厥过去,魏长磐有些谎了,可别死在这地方,倘若要是日后官府追究起来,那可真是怎么着都洗不清了。
刚想上去掐他人中窍穴的魏长磐手忙
脚乱间有包事物从怀里落在地上,其中包裹的粉末散落一地,正是先前从刘全身上搜出来的药物之一。顾不得这些的魏长磐却不知晓这个施毒高手心湖中是怎样一副巨浪滔天的情形。刘全暗暗教苦,怎地连起头的鞭子拳头都不见,就直接上了杀招?大哥好歹先来个火烙拔指甲试试手也成啊,怎地动不动就掏出人最得意的东西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毒并不是瞬息致命,而是一点一滴侵蚀人五脏六腑,任凭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还是体魄强横的横练武夫,一时三刻若无解药下肚就得毙命,他上次对人用此药还是一个落在他手里的当年仇家,刘全一想到先疼到能把舌头咬断在呕出化为一滩稀烂的脏腑再痛苦死去,嘴角便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感到人渐渐近了,刘全心里又在挣扎,一面是当场横死痛苦不堪,另一面则是回去面对高衙内情形。娘的,横竖都是个死,早死不如晚死,与其这会儿死得凄惨,不如去搏一搏日后能多活些时日。
全然不知刘全内心波澜的魏长磐凑到刘全面前,刚想摘下他蒙眼布条,刘全便大喝一声: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大爷————饶命啊————“
惊得魏长磐倒退三五步,犹豫着问:
“你醒啦?”
“是是是,我醒了,大爷想要知道什么我都说,只是千万莫取我性命啊,家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无人赡养,大爷可万万不能做那一尸三命的夭寿之举啊”
魏长磐无奈扶额,上前解开刘全蒙眼布条。
视野骤然开阔的刘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地上散落残留的茶色粉末,让他顿时觉得,先前自己开口开的是无比及时,让他不由得对自己的急智都甚是钦佩,随后就一五一十给他刚认的魏长磐魏大爷从头到尾将此事讲了个清楚,只是有意无意省去了对魏大爷杀心的那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