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凶个铲铲”拦在小径前的那位同样加入了争执,把魏长磐和钱二爷撂在一旁凉快。
魏长磐瞧着钱二爷逐渐错愕起来的脸,心想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扎手角色,便拿出十二分的精气神来应对,只不过既然这三人只是拦路,并未作出什么实际举动,那大不了双方相安无事。
“神撮撮,狗日的一个个不晓得在弄啥子东西。”堵在前头的精瘦汉子似乎是三人中的领头人物骂道,“嘞个我们出来,是要干啥子?”
“干啥子?”那高大汉子捂着后脑勺问道。
“你个龟儿!矿西西的。”那矮小汉子必须得跳起来才能拍到极力躲避瘦高汉子的后脑勺,“长得高耸耸,屁用没得!打劫啊,打劫塞。”
听得这些汉子言语的魏长磐都恨不得捂脸,这几个外乡口音的草寇未免也太讨喜了些。
他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三个山贼也终于意识到他
们在被打劫对象面前如此争执是件多么愚蠢的事,于是也各自摸出兵器来,说是兵器,不过是磨锋利了的砍柴刀和一柄草叉。
看着三名逼上来的草寇,魏长磐不再发笑,开始认真打量起三人,那高个子虽然瘦的皮包骨头,可脚步依旧沉稳,看样子也是武夫,只是境界至多不过一层楼而已。
只是同时与三人对敌的经历,魏长磐还从未有过,因为钱二爷所教授道理,每当问及对方人多势众时当如何,总是满脸不屑地说道:“不跑难道等着挨打?”让他很是郁闷。
可钱二爷此时却不像是要他出手的样子,错愕之余神情复杂,按住了腰间的刀柄。
三个草寇虽然武艺稀烂,眼力却是极好的,光是从钱二爷那一按刀,就瞧出些名堂来,手很稳,丝毫不颤,虎口和指腹处都能看到老茧的痕迹。
碰上扎手点子了,几个草寇对视一眼,干这行若是没有个火眼金睛,早就不知道脑袋悬在城门楼上示众多少回了,草寇在大尧律里算大盗,被抓着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他们仨干这行有些年头了,眼看着附近山头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不是被官兵围剿逮住关进死牢里砍掉脑袋,就是眼力不行碰上了惹不起的扎手点子反而被做掉。
他们弟兄三个,能活到今天,全靠有几分头脑的老大和眼力不俗的老二,至于身量甚高脑子却不好使的老三,只干干出力的活,遇上胆大的三下五除二收拾了便是。不过杀人的事就算再给这三人每人一个胆子也是不敢的。
只是如今刚过年关,山上粮食就给一顿能有常人三顿饭量的老三霍霍得一干二净,山下“买卖”又一直碰不着合适对象,十几几十人的大队人惹不起,落单的又是些樵夫农家人,穷且不说,三个也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兄弟也下不了手。
这不喝着油星子都不带一点儿野菜汤的三人一见路上来了一大一小两头肥羊,骑着马不说,身后还有一匹驮着行李,几个人一合计,虽说那大的手上有把刀,但那小的随便谁去都是手到擒来,剩下的两个打一个,怎么着都打赢了。
只是这买路钱,这会儿看来,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