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为什么要放了那三人?”
听得魏长磐疑惑发问的钱二爷语重心长:“你可知晓草寇在大尧律中该当何罪?”
魏长磐摇摇头。
“论罪当斩!”
霎时间马背上的魏长磐脸色惨白,想起那日栖山县班房头颅滚滚而落的场面,便有些克制不住的恶心。
“更何况这几个草寇其实人不算极坏的,多只是求财,没有伤人性命的,也从不对贫苦人下手。”钱二爷语中有些感慨,“都是些别地实在活不下去的可怜人,不然谁会冒掉脑袋的风险来做这活计?”
“这般熟悉这伙人,想必师父当年和他们打过交道?”1
“那师父为何还要给那伙人留下些银子衣裳?”
钱二爷装聋作哑,又开始哼起那首小调来。
“徒儿明白了,师父是不忍继续看这三人因贫苦落草为寇,所以才以资财相助。”魏长磐若有所思,“师父用心良苦,徒儿明白了。”
无话可说的钱二爷只能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来。
先前那三个草寇看他持刀劈下,皆是闭目等死。
不料隔了好大一会儿,三个草寇仍是为听得刀落时带起的风声,眼张开一条缝来看,那刀锋距离头顶不过一线。
当几个草寇揣着十几两碎银子和两件厚实皮袄走开去时,带着满肚子狐疑一步三回头。
从来只听说对被擒草寇如何如何凶狠,哪里见过主动掏腰包接济的?
既然当年初入江湖之际,你们手下容情,那我钱才今日便也恩怨分明一回。
然而并不知晓钱二爷心思的三人还以为他是个憨脑壳。
不过哪有人和银子过不去?这三条精瘦汉子有了本钱,就不再去做这掉脑袋活,找个去处做小买卖也好。
钱二爷不禁有些自嘲,当年这伙人让自个儿伤了里子丢了面子,这会儿落魄了,老子反倒还腆着脸上去,真是没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