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像是这几人中的领头人物有些无奈,那烟雨楼敢来此处的,武道境界自然是只能供这几人仰视,还想借此机会进内山?内山是好,也得有命去才是。
这几人中唯二的二层楼武夫闭眼,脑中摒除了身边人喧嚷的杂音,五十步之内如有稍大些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耳朵。
几个瞬刹后他放松了戒备,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这几人搭话,这方圆二十里有近千人,且不说烟雨楼来不来人,即便是来了,又怎会从这儿过?
只是他有所不知是,就在三十步外,有一行五人借着树丛遮蔽悄然穿过。
张五抬手向后摆出噤声的手势来,其余四人便一齐停下所有动作,眼也不眨。而后前者便放低了身子,将一
只耳朵贴到地面上。
片刻后向其余几人示意四周安全,剩下的人便一齐放松了肢体,虽说凭借他们几人武道境界,一连几个时辰维持身姿也不是难事,只是一路来张五都不曾让他们休憩,铁打的武夫也扛不住,余成还好些,钱二爷与另外两位同为五层楼境界的武夫便有些吃不消了。
自打进入松峰郡地界以来,这一行人便弃马步行,沿途风餐露宿也不曾生火,全靠干粮充饥果腹,还要迂回规避那些全然不知遮掩的松峰山明哨暗哨,过了四天还未到松峰山山脚下,这几人脸上都已满是疲乏,若是再不歇息,难免要影响战力。
伏地听声本是沙场上士卒的招数,往往用来判断周围有无大批人马行军,精于此道者还能推断出大致人数与兵种方位距离,只不过张五身为六层楼武夫,三百步内一根缝衣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也就相当惊人了。
这是他们潜入松峰山周围三十里以来碰上的第五批人,也是距离最近的一批,张五每行百步便要俯身听声,一连数日如此,刚才便出了差池,好在那伙人发出的动静太大,若不是如此,他们便不得不首次对这些松峰山弟子痛下杀手,虽说这一行人杀起几个松峰山外山弟子来乳瓜切菜,却不愿平添几分提前暴露的可能。
抬眼看了下日头的余成向其余几人打手势,大意是距离松峰山弟子轮换还有两个多时辰的时间,足够在天黑前到达松峰山脚下,歇息两炷香后在行动也不迟。
此行身为烟雨楼副楼主的吴长伯并未参加,而是坐镇滮湖主持大局,代替吴长伯派出的是楼内张五钱二爷都未曾听闻的堂主,也不知道姓名,一路上来也都是沉默寡言,只是武道五层楼境界实打实的,他们也就不去多计较。
松峰山防备看似已经极尽完备,实则在五六层楼的武夫面前满是漏洞可寻,故而一路过来都算是有惊无险。
不过到了松峰山上,便不可能如此轻松了,这五人中最后能活下几人都是未知数。
但其中无一人心中有退意萌生,只因此战关乎烟雨楼与张家枪存亡。
夕阳西下,松峰山上弟子模糊轮廓隐约可见。
不知其中今夜能活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