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而已,别当真啊。”魏长磐将长篙插入水中,再一发力,竹筏便顺水向前两三丈远,比起汉子撑的那会儿自然是快上太多。
犹豫片刻的汉子开口道:“客人瞧着年纪也不如何大,怕是才束发吧,怎地就一人出来了。”
魏长磐将那根长篙从水中提起,握着上头半截还不如何湿漉漉的,照猫画虎学着张家枪把式,以篙做枪,出了两枪,虽说都徒有一两分形似,在这汉子眼里却是露出畏惧来。
“啪啪啪啪啪啪。”蒲扇似的巴掌拍得震天响,那汉子挠挠膀子,开口道:“瞧不出来客人这般年纪就有如此武艺,收银子的事,就当没说。”说罢,便要解下腰间钱袋。
脸上那惧色做不得伪的汉子神色变化全被魏长磐收入眼中,忙止住他动作,困惑道:“阿叔我只不过是耍两个把式而已,银子该给的还是给的啊。”
汉子试探开口:“客人和那烟雨楼有关系没?”
这话问得魏长磐一愣,想来关系应该是有的,便怔怔点了点头。
那汉子终于解开了那根拴着钱袋的结实绳子,直接将那只缝缝补补的钱袋整只强塞到魏长磐手中,又手忙脚乱从他手中拿过那根篙来,满脸堆笑:
“烟雨楼的公子,小的先前说话是不讲究了,这点儿银子权当孝敬,莫怪莫怪。”
解释了好半天才让这汉子忐忑不安收回那只钱袋的魏长磐一屁股做到竹筏上的竹塌上,苦笑道:
“阿叔我和烟雨楼是有些关系,可阿叔挣的银子,哪有平白无故交给我的道理。”
烟雨楼的那些个饕餮最近转性了,竟出了个这么好说话的一个主儿?那汉子心里嘀咕,却不敢再跟魏长磐多搭话,撑篙也出了十二分的气力。
槜李郡土生土长的舟子船老大差不多都被烟雨楼收取的孝敬银子弄得苦不堪言,渡船银钱十中抽二的孝敬,有几家乐意承担的?能走的都走到别郡去了,走不了的也没多少挣银子的兴致,有一天没一天的混日子而已。
听了这汉子言语的魏长磐有些难过。
这里的舟子的又大为感慨地加了一句。
槜李居,大不易。
竹筏带着心思沉重二人的偌大负荷,往槜李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