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苩不再多言,腰间刀一寸一寸拔出,是柄三尺五寸的刀,他身材魁梧,所用自打的刀也比寻常弟子所用铁刀长出三寸。兵刃中自古便有”一寸长,一寸强”的定论,一尺短刃哪里会是丈二长枪的对手,齐苩想到这节,也不愿占这三寸的便宜,便和身边人招呼道:“刀。”
有人递过来一柄,又有人递过来一柄,再一柄,所有他身边的武馆弟子都递过腰间的佩刀来。都是齐苩亲手锻打,再亲手交到这些人手中的刀,每一把刀他都熟悉。
随手接过一把刀来,拔刀,他摩挲着刀身,感受刀柄所缠布条的损耗。
他举刀,转眼的时间他便熟悉的这柄刀,如同熟悉自己的两条手臂。
“大师兄!给这帮废物一点厉害瞧瞧。”齐苩听得身后传来的叫嚷身,微微的点头。
“教训这几个叛出师门的垃圾!”
“把这几根搅屎棍通通折了!”
齐苩身后传来阵阵招摇呐喊声,不过片刻后有人反应过来,心中暗想,既然那几人是搅屎棍,那咱们岂不是....
从武馆内急急奔出来一人,正是在武馆中也算是老资历的几位弟子,其中便有那韦师兄,都是听得武馆前院传来动静,匆忙赶来的,而一见前院泾渭分明的两拨人已经到了拔刀相向的地步,便多已知道此事再无回环余地,干脆袖手旁观看个热闹,唯有那韦师兄在武馆内资历比他仅是稍逊一筹,眼下是唯一还能说得上话的人,便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跟齐苩说道:
“齐师兄,这些师弟兴许是大错特错,可按武馆内规矩训诫一番也就罢了,最多也就挨几下门规,哪里有动辄逐出师门又拔刀相向的道理,要不先把刀收了,有话好商量。”
“不愿去栖山,便是不愿再追随师傅,不愿再追随师傅的武馆。”齐苩扭头回他的话,只不过俨然没将他言语听进去半个字,“不追随武馆,那便不是武馆弟子,不是武馆弟子又敢侮辱武馆和师傅,身为武馆弟子,理应出手教训,韦师弟你若是拦我,那只能对不住了。”
”得得得。”那韦师兄苦笑着连连后退,“怕了你了齐师兄,到时候师傅那儿怎么说?”
“师傅那儿我自会去解释。”齐苩说罢便不再言语,举刀,步步向前。
分明己方有五六人,面对不过只一人的齐苩,却有如直面一个持刀百人队一般,畏缩着不敢出刀。
齐苩向前一步。
什么面对高出自己几层楼的武夫仍要出刀,不过都是武馆内激励弟子的手段,当真与之对敌时,只怕是连刀都拔不出鞘。
齐苩又上前一步。
面前的持刀百人队又好似变成了千百头豺狼虎豹,威势更甚上一步。
齐苩踏出最后一步。
那几人仍是不敢出刀。
那便只得由齐苩出刀。
只敢挺刀封挡的几人眨眼功夫,手中便都只剩一截断刀。
齐苩锻刀,所用材质都一般无二,而齐苩以手中刀断去那数柄相同材质的铁刀,手中刀却毫发无损,而齐苩又凭空再挥一刀。
一刀断去师门情谊。
“滚。”齐苩收刀归鞘前割下一角袍来,对那呆若木鸡的数人说道,“从此武馆内便当没过你们几个弟子。”
是为割袍断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