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圆城外严阵以待的台岌格部骑军意识到城门事态恐有变故,奴隶武士们在不短的时间内仍是仅将并圆城城门打开一线,骑军无法驰入并圆城一锤定音,此役能否建功便始终悬而未决。不过纵使这些骑军如何心急如焚,也无法再到人头攒动的城门洞内再去助其一臂之力。
城上飞矢落石如雨,夹杂着点着了的火油罐子抛投,蔓延燃烧的火油逐渐快要波及到城门洞内的台岌格部奴隶武士。
并圆城上守备的军士不是睁眼的瞎子,城门处危急都被他们看在眼里,蛮人既然一时半会儿登不上成,各处的军校都早便做好了抽调人手下城协防的准备,先前虽说城上军士在与蛮人游骑的互射中伤亡不小,可无论如何也能抽调出两三个百人队。
然而调拨人马的军令迟迟未至,城上军校心急如焚,并圆城城墙安如大山已是定局,守城关键所在便在北城门这一处。那些不知从何处混进城内的蛮人冲散了城门边上守着的那支百人队到了城门近旁,而后那支百人队集结成阵后于之对峙,后坐镇指挥的百夫长被斩杀,这支百人队也便做鸟兽散。
而后城上便有人望见有一人奔入城门洞内,以一己之力阻滞了急欲入城的蛮人。
假使放城外的蛮人进城巷战,城内万余州军守卫四面城墙尚有余力,可若要是再要腾出手来集结兵力在街头巷尾与蛮人交战,便有些力所不及。
“将军在犹豫些什么?”城上一名百夫长探出半个身子从并圆城墙内侧向下望去,城门洞内依旧没有蛮人出来,那个使刀的年轻人替整个并圆城挡住城外的蛮人已有三四柱香的光阴,虽说不知他为何还没被城外蜂拥的蛮人碾成粉末,但人力终有穷尽的时候。
这百夫长骂骂咧咧扯下顶盔来摔在地上招呼了手下的人,就算是拼着犯下在战时擅离职守的大罪也得带人下城去驰援那个使刀的年轻人,宋之问贴身亲兵打扮的一人拿着他的手书边跑便喊,“城门万无一失!城门万无一失!如有擅离职守者,军法处置!”
“城门靠着一人的勇武已经守了这样的时候,我们难道就在城上看着他死吗?!”百夫长扯住亲兵的领子大声质问道,“守城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我们所有人的事!”
城上的军士大声应和着百夫长的言语,只待后者一声令下便齐齐下城。
“老子跟了将军十年了,将军什么时候下过做不到的军令!”那传令的亲兵推开扯住他领子的百夫长,张开双臂拦在下城的通路前,向周围跃跃欲试的军士吼道,“将军既然说出了他的话,就没有做不成的道理!你们今天有谁想要下城的,就先从老子的尸首上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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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夫长怒极反笑,抽出腰间佩刀来就要架在他的脖颈上,“你真当我不敢....”
“快看城下,有人朝城门来了!”近旁的军士大声叫嚷,原本还在为是否该听将军号令而争执不休的军士们都凑到城边,有眼尖的军士远远望见远处有人大步流星疾驰而来,快逾奔马,白须白发肆意张扬,身后亦有身影翻墙越栋。
”是伍和镖局的张总镖头,咱们晋州顶尖的武夫!”原本便家住并圆城的百夫长认出了来人,向周围有些还不明所以的人喊道,“城门能守住了,城门能守住了!”
....
没有城内机括助力,城外台岌格部的奴隶武士们仅凭蛮力也将并圆城们开启到足以够两人通过的程度。然而这些在先前破城数役中表现剽悍无匹的奴隶武士们竟然无力干掉守在城门前的这尧人武夫,再拖下去,只怕原本唾手可得的胜利都会化为泡影。
“推城门!推城门!在骑军大部来前人还是接着上,不要让这个尧人又喘息的机会!”奴隶武士中有人提醒身旁的同伴,在无法得胜的情况下他们已然将自己的作用降到了轮番上前消磨前面这个尧人体力的田地,在竭力打开城门的同时为即将到来的骑军大部增大一蹴而就的机会。
魏长磐此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面前蛮人的动作在他眼中放慢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不用刀剑相击,他每次都能仅隔一线避开迎面而来的刀锋而后一刀杀敌。原本能支撑挥出一刀的体力现在已然能挥出三四刀,甚至于每挥出一刀他还能回复许些的气力。
他有些明白为何当年钱二爷与自己试手时会是那般游刃有余,一旦迈入武道四层楼的门槛生出那口武夫气机之后,再与三层楼乃至一二层的武夫对敌有绵长气机助力不说,于一招一式中的细小瑕疵都尽收眼底,在四层楼武夫面前境界低了还露出破绽的,那生死便也仅在一瞬之间而已。
他再难想象武道四层楼往上的光景,那些曾将他恣意耍弄的武人倾力而为,究竟会是怎样的骇人情景。
以一人之力敌一国,究竟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还是人力真正所能及。
至少对魏长磐而言这还是遥不可及的事,涉足武道四层楼境界以后一座焕然一新的天地向他敞开大门,虽然他现在所能窥见的不过是这方天地的九牛一毛。
初涉培气一境,魏长磐体内武夫气机尚不能然把握,更不消说气气相生延绵不绝的光景仅是昙花一现,并圆城门已被开启到足以令两人并肩而入的田地,他没有喘息的功夫,城外台岌格部的奴隶武士们推开了挡在前面的同伴尸体后鱼贯而入。
这些奴隶武士们将魏长磐几近视为与台岌格部第一勇士秃罗巴图·喇儿花境界相仿的武人,属实是魏长磐先前一夫当关的气概太过骇人了些,十余伙伴的性命非但没能消磨他的体力,这会儿与他们对敌出手反倒只需一合便能杀人,这;令这些奴隶武士胆寒之余,也不敢上前,仅是围而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