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谁不死。”
“师叔以为我们会胜么?”
“风水轮流转,老天爷也该站到咱们这边来喽。”
....
周氏武馆,弟子九十六人,九十六柄刀。
目送魏长磐从宅院偏墙一跃而出的周敢当折回屋内,拎了一坛子酒两只碗,坐回了与魏长磐方才言语的那张椅上,斟了碗酒自饮自酌,神情恍惚。
“虽说是习武之人,这么晚了还喝酒,总归是不好的。”
“有些事情,不喝些酒想不明白。”半坛酒入腹已有五分醉意的周敢当喃喃道。
“是什么事呢?”
“我是不是错了?武馆里这些弟子都不过是些初衷是想来这里学刀的年轻人,才学了几年刀术稍有小成,就要跟着我这师父因为于己毫无关联的江湖恩怨把身家性命都丢进来....”周敢当醉眼迷离神情悲凄,面对身旁面容清丽的妇人道,“成亲过后才让你过了没两年安生日子....”
“夫君要做的事,奴家见识浅薄不敢妄言些什么。”温婉贤惠的妇人轻声道,“奴家这辈子过的最好的日子,就是这两年和夫君一起的日子。”
“是为夫对不住你。”
“你我夫妻,本就同甘共苦,何出此言。”
“还记得那天么,借着酒劲才说出那句话。”
“一个人喝酒,总是没什么意思的,对吧?”
二人共端碗中酒,四目相对。
“能与夫君共饮,奴幸甚。”
“能与娘子共饮,夫君幸甚。”
碗中酒尽,坛中酒空。
翌日妇人晨起时见酒桌上休书一纸,书信一封。
是日栖山县周氏武馆弟子九十六,以馆主周敢当为领,出城后入山,不知所踪,宅院内唯余一妇人,乃周敢当所休之妻。
妇人读完那书信后面挂两行清泪,而后抚摸着已微微隆起的小腹于心中默念。
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