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义摇了摇头,便去吩咐那些兵痞做好站岗、放哨工作,其他人去睡觉。
张宝相等人在黑夜里奔跑,他们摸着黑向北方而去,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方向,而是一路乱窜过去。在路上倒下的人,都被当地的牧民乱刀砍死了,有力气跑的人更是慌不择路的往前跑。
并不是他们不想反抗。
刚开始是怕伤了和牧民之间的和气,可到后来,他们已经没有抵抗的勇气了。也就是说,他们的士气非常低落,比起士气高昂的牧民们,他们反攻回去的话就是找死。
幸好的是,天空下起了暴雨,雨水淋在身上,冷得众人瑟瑟发抖。在他们淌过了一条小河,刚刚冲向岸边往高处爬去时,山洪爆发了。
山上的洪水裹挟着没有融化的冰和泥沙,从河道里倾泻而下,很好地为他们阻挡了后面的追兵。他们才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连被冻得瑟瑟发抖身子、手脚都忘记了。
他们就这样一路前行,走到半夜时,在一处山崖下避雨。好在那处山崖有不少的枯树枝,他们才得以烧火取暖,才不会在这寒冷的雨夜里被冻死。
天亮时,他们已经东倒西歪的睡着了,强烈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有了一丝丝的暖意。当他们睁开眼睛时,发现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张宝相急忙下令,让众人到附近看看有没有猎物,打一些回来烤,吃饱了好上路。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再不吃饭的话,不要等牧民来杀他们了,他们自己就饿死。
幸运的是,这里是贺兰山边缘,飞禽走兽多不胜数,随便往山里寻找,便能打到两头野牛,也足够他们这四百多多人吃两餐了。
他们一路向北,在第三天的早上,终于在一个山坳里碰到了杨义等人。双方见面时很是意外,只见张宝相这四百多人浑身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不仅湿漉漉的,还破破烂烂如叫花子一般。
而杨义他们身上虽然也是脏兮兮的,但是衣服起码还是干的。最显眼的是,后面那五个绑成粽子的人,有一个居然是颉利可汗。
张宝相欣喜若狂,一把将杨义抱起,转了几圈后才放下“哈哈哈,好小子,真有你的,没想到首功居然让你给抢了!”
“张大将军,你们怎么了?”
“臭小子,你怎么叫得那么生分?”
“张叔父,你们这是掉沟里了吗?”
张宝相双眼一瞪“你才掉沟里了,没看到前晚下雨了吗?”
“前天晚上是下雨了,衣服应该也干了呀。”
“但树叶上的水迹还没干呀,我们从山的那边一直走过来。”张宝相很无耻的解释。
“哈哈,请张叔父原谅小子无知。”
“走,咱们先回去,回去再说。”
“好!哈哈……”
苏尼失大帐,李道宗和苏尼失二人喝酒喝得烂醉如泥。当天晚上,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还响起了春雷,吓得李道宗翻身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睡着了。
而一旁的苏尼失也愣愣的看着李道忠,二人相视一笑。
可李道宗笑着笑着,脸就僵了。忙对外面大喝“来人!来人!”
从外面急忙跑进来一个浑身湿透的士兵“属下拜见大将军,大将军有何吩咐?”
“张将军和杨校尉回来没有?”
“回大将军,还没有回来。”
李道宗挥了挥手,让士兵退下。转头问苏尼失“贺兰山和阴山交界处是你在管辖吗?颉利为何要往那边跑?”
苏尼失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瞪“坏了,那里并非我管辖之地,那里一直是颉利的地盘。它就像一颗钉子一样,死死的盯进我的地盘里。”
“你说什么?说清楚一些。”
“那里住着上千人,都是梁师都的余孽。当年梁师都被你们攻破之后,他的忠仆带着梁师都的幼子,渡黄河来投靠颉利。而颉利也很讲义气,安排他在那里住下,还派出一千士兵任他调用。”
李道宗激动起来,抓住苏尼失的衣襟,低声吼道“你为何不早说?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一句迟了到的消息,会害死我大唐的两元悍将。”
李道宗说完,没等苏尼失反应过来,便将他推倒在地。然后转身向帐外大吼“来人,集合两千人马,随我出发!”
苏尼失知道自己犯了低级错误,连忙向李道宗认错“对不住兄长了,兄长莫急,我立刻找几个熟路的向导,跟咱们一起去。”
“刚才我太激动了,那咱们就一起去吧。”
“我谅解兄长的心情,如果是我遇到这种情况,我也会着急的。更何况,那位年轻后生……”
“你不懂,相比于我的副将,那名后生的命更重要。咱们快走吧!”
苏尼失震撼莫名难道那年轻的后生,是大唐皇帝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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