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恭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虚弱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他并没有停止叙述的意思,在杨景帮他顺了一会儿气后,又开始了叙述。
“孩子出生后,事情也平息了下来,已没多少人记得这件事了。不甘心的兄长偷偷潜回了娘家,要求那女子与他一起私奔。可那女子却以家族利益为由拒绝了兄长,兄长一气之下,便将孩子偷了出来,并秘密逃回了老家。
兄长从此深居简出,而这时正逢他家族败落之时,叔翁他老人家也在留意年轻一辈的做事表现,为的是家族传承。没成想,兄长平时老实肯干,善于经营,为杨家的兴起作出巨大贡献,还将侄女送给当时的秦王为妾,也就是现在的婕妤殿下。
因此,叔翁便将家主之位传给了他,让他继续为杨家的兴起效力。而早已觊觎这个位置的兄弟,却利用兄长的各种小问题,将事情放大造谣生事,并发动族中有势力的族人对兄长频频发难,最终将他逼死在床上。
而兄弟却勾结兄长娘家的一个在县城外落草为寇的侄子,专门替兄弟摆平见不得人之事。由于兄弟对他家恨之入骨,趁兄长唯一的孩子发高烧之际,便派人将他捂死,然后偷偷掩埋……”
杨义对自己穿越前的事才恍然大悟,又见杨恭石命不久矣。忙问“据你所说,那兄弟俩便是你和我父亲,那孩子便是我,那兄长娘家的侄子便是龙霸天吧?而被杀的侄子便是你的二儿子了!”
“不错,义儿你很聪明!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天道昭昭,报应不爽啊!咳咳……”杨恭石说到这便剧烈咳嗽起来。
杨义也不由在心里感慨,再要好的朋友,再亲的兄弟,反目成仇也不过是一层窗户纸的事。而这一层窗户纸正是最考验人性的,如果双方能够互相包容,就永远不会捅破,如果有一方不能包容,那就是战争的开始!
“那你刚才说我阿娘还在世,连我父亲都不知道是何意?”
“因为,从龙霸天那里传回的消息说,你阿娘丢失了孩子后,他的两个兄长逼她去追回孩子,你阿娘不愿意,她还遭到两个兄长的生死威胁。可你阿娘的性子刚烈,受不了亲人的相逼,便上吊自尽了。
你父亲顾念旧情,便千里迢迢到广州寻找,可是找了一年,除了一堆孤零零的坟之外一无所获。而我来岭南之后,四处游荡,在白云山的一个尼姑庵里,无意碰到了一个和你阿娘长的很像的人,经我明察暗访,才确定是她……”
“我娘丢失了孩子,关他那两个兄长何事?”
“你两个舅父生了二十几个女儿,没有一个儿子,咳咳……”杨恭石又剧烈咳嗽起来,咳了一会儿后,又喷出了一口血。这时,他的脸色已变得惨白,气若柔丝。
但他依然痛苦的挣扎着,断断续续的叙述“我我之所以在在临死之前,将真相说出来。主要是是不想让你将将仇恨带到你们这一代,毕竟毕竟我杨家已大不如前,不能不能再内斗内耗了。我们这一代的恩恩怨,也到了了结的时候了,就让这一切随风而去吧!”
“刚才那些打你们的人是谁?”
“那些人就是就是你阿娘不是你舅父派来的……”杨恭石一边叙述着,一边喘着粗气,胸口起起伏伏,显然痛苦得快不行了。
杨义心里一动,忙问“那他们是谁?”
“广广州龙龙家……嗝……”杨恭石回应了杨义的最后一句话便咽了气。
“父亲!父亲!呜呜呜……”杨景抱着杨恭石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
杨义也心生悲戚,杨恭石说得对,他那一代的仇恨不应传到这一代来。
“兄长,请节哀!”
杨义只能这样安慰杨景,但杨景像是没听到杨义的话,还在哭着。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哭喊声在山林间久久回荡,连杨义都禁不住流下了泪。
良久之后,杨义才吩咐众人,将那十三个人草草挖坑埋了。掺扶着杨景,用马驮着杨恭石的尸身往回走,在下午未时初才回到了端州城外杨景的家。
到了这里杨义才知道,动手杀他父亲和他这身体的那俩管家,在来这的路上掉河里淹死了。
杨义学着杨恭石的话感叹“真是天道昭昭,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