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长公主一愕,转头。
竟见此时自己身后,岑隐高坐于阿肝之上,正朝自己看来。
“阿隐,你……回来啦?”宁安长公主一愣。
岑隐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利州办差事。今儿早上还没他的消息的。眼下他还骑着马,想来是才刚从利州赶回来。
眼下这是……路过这泠湖?
宁安长公主眸子闪了闪,突然指着前方湿衣服的方向,道:“那时家大姑娘她……”
“干爷屁事!”岑隐冷哼一声,调马而去。
“呃……”宁安长公主无语。她说了干他的事了吗?
樊嬷嬷在旁眨着眼。她好歹是世子爷的乳娘,方才他竟没瞧见自己。咳了咳,想着方才岑隐一贯的冷肃无情,她开始怀疑起宁安长公主是不是真“杀千刀”的开了玩笑……
……
靠岸的某一处大画舫中。
时非晚这会儿正狼狈的给自己擦着头发。
这画舫里主人不在。她是偷偷溜窗溜进来的。行为虽不得体,却也顾不了这般多了。
这画舫应是个富人家的,里头装饰得极为典雅奢华。
时非晚在此处暂时落了脚,还寻到了衣服。
可惜,只有男子衣服。
时非晚拿了一套衣放在一旁,准备待会儿换上。又取了一外袍,正被她拿来擦拭起了头发。
头发擦至半干后,她正准备先换下衣服,哪想舱里的门突然被砰一声推了开。
时非晚是个敏锐人。本来是可以感觉到人的气息的。可方才她分明没察觉到半分。
不过如此惊天一响她倒也没有受惊,很淡定的幽幽抬起头来。
然而……
在看清那人的脸时,她反倒是受惊了。
心底“妈”一声叫后,身子登时便往前栽去。
她方才本就是一手提着裤子一脚抬起,这个姿势是很容易摔跤的,加上地下有水滑溜得很,如此往前一栽,时非晚狠狠被磕了下,右脚处更是传来了难耐的扭痛感。
“你个蠢女人!”
时非晚登时就听得耳畔砸来一声恶骂。
她晃了下脑袋幽幽抬起头来,就见那门口的人此刻一脸森然冷意,一双鹰隼般幽暗的眸子如利剑一般从自己身上穿过。
他首先是冷冰冰的盯着她的脸,唇含嗤笑,居高临下,似在赏析着她的丑态。
然后……那视线慢慢下移……
嘴角的嗤笑却是一点点的敛回了。森寒的眸子忽而一暗,高高在上威势十足赏人丑态的大爷架势,却是瞬间塌了一半气势,冰寒刚硬的俊脸,唰一下,通红似血。
时非晚此时的模样,比那夜里还要不像话。
**的肚兜,亵裤……还是个纤薄半透的。
她这会儿正娇弱无力的趴倒在地。身子微微前倾,这般姿势使得襟口自发的敞了开来,一线玉脂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浮动……从他的高度低头望过去……
这个臭女人!
岑隐重重吸了口气,心底瞬间一声怒骂。
那夜里他是心血来潮,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便行了那般事。可他到底还是个绝对没习惯与“色”字沾边的男子。此刻双眸闪了闪,第一反应,仍旧是跟那次一样,下意识的,便转头扭了开。
“还不快起来!”他突然怒呵了声。
“……”时非晚这会儿自己的思绪还乱着。
她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这般倒霉。为何这种境地之下,这位……她还以为已经从她世界里消失了的世子大爷,会出现于此?
时非晚半晌无声响。隐大爷一个不耐。猛地又转过头来,实在忍不住想丢一句“磨蹭”给她时,却发现时非晚这会儿正在吃力的准备站起来。
可她脚崴着了,显然不便。
“……”
岑隐满面通红,突然想掐死这蠢女人。
时非晚又磨蹭了好一会儿。
岑隐气哼一声,实在不耐,脚步一迈,便直接迈至了时非晚跟前。
然后,目光微闪的在时非晚身上瞅了瞅,又移开视线,闪了闪,又转回来,再又闪了闪……然后不知怎地气又不打一处来,一咬牙,冷哼一声,蹲身,竟一把便将时非晚给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