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此刻竟……已满是鲜血。
血的来源,是岑隐的胸膛口。
这位爷,竟然是受了新伤。方才瞧着他没事,这会儿才流血,想来这伤口是被自己扯开的。
“小伤。”岑隐随意说了句。
这伤是他这些日子在利州新受的。此次前去利州,是为了追查某个逃到了利州知府家的刺客。上次便是那人伤的自己,这次……他又在那人手里吃了亏。
岑隐见时非晚此时盯了自己的伤口一眼便继续撑着身子想要坐起避开自己,眼底一沉,便十分不耐的丢下一句:“赶紧滚下去!”
只话音刚落,时非晚真快速起了身避离开了他的身子,岑隐一个目光扫过去,却是又立马怔住了。
许是挨过胸膛处他伤口的原因,时非晚的身上已染满了血。洁白的皮肤本就因为沾水的缘故透着点点晶莹光泽,此时与那刺眼的血红一对比,对人的视觉简直有着惊心动魄的冲击力。
尤其是身前松松挂着的雪白兜衣,染了大片的血色。他的温血,此刻便顺着那襟口一点点的渗入、渗入……
“你这女子——”
岑隐瞳孔一紧,突然很想爆一句大粗口。
时非晚却还犹自不觉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只当他是要说什么。可哪想这位方才还冷冰冰的朝自己喊“赶紧滚下去”的某位爷,突然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然后,竟是又一次将她往他身前扯了去。
翻身,压上。
时非晚在听到一声重重的抽气声之时,唇瓣恰好于此刻被重重的堵上,然后被狠狠的吸吮了一口。身前的衣物更是被狠一把扯了开去。
时非晚只觉胸口一痛,瞪着一双清眸怒视上方,只脑子却是仍旧有着短暂的空白期……便是上次,这位爷也没有扯过她的衣服。
一股滔天怒意蹭地蹿起。空白期结束的当下,时非晚身上已起杀意。
只正要行动时,岑隐却是突然贴近她的耳侧,说道:“不用日后还爷人情了,爷去给你找衣服。方才,你便当是还了。”
话罢,他已一个翻身跃起,站了起来。
站起时,闭着眸子,直接转身。
转过身去,他才敢睁开双眼。
然后,飞快的将身上的外袍一扯,直接往后一掷朝时非晚身上甩去。
他的衣服很大,宽大的袍子,一件而已,便将时非晚上上下下裹了个严严实实。
女子身上的景致……他方才扯是扯开了,摸也摸了,可其实,他没敢瞧上一眼!
不是怕什么意志力不够之类的。
他单纯就是——
很丢脸的压根儿就没敢看!
“湿衣服,穿着对身子不好。”
听着身后女子没动静,岑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
“……”时非晚继续没吭声。
“稍等,爷去给你弄衣服。”
岑隐再不多说话,一跃,很快便轻步奔离开了时非晚的视野。
时非晚怒意未消,本想狠骂上一句的。可方才想着那人翻起时竟闭着眼睛飞快转身,自背影望过去,更是耳廓脖子红得几快滴血……她一愕之后,怒意竟是莫名其妙的消减了不少。
缘由,倒是时非晚将罪责归类了一部分在自己身上。
就他这状态……分明也不是故意生出那等心思的。
方才……好像又是因为她的先“衣不蔽体”了,他才又野兽了回的。
一定意义上说,是她,主动勾引的。
虽是无心,虽也同样能说明那人禽兽得很,可时非晚一想到这,也还是生出了些许心虚来的……
……
岑隐再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套女子衣裙。他是用偷闯的方式,用轻功来到时非晚面前的。时非晚心底便想,这画舫中当是有其他人的。
而这会儿她正呆在底板层的一处檐口,倒也没有人瞧见。岑隐落在她身边时什么也没说了,只看了她一眼便将衣服丢给了她,然后转过了身去。
时非晚瞧见此,情绪复杂万分。
一时竟也不知道方才的那事,她该不该记仇了。
他说,当是还人情了。
可是,怎么能用这种方式还人情?当她是什么了?
可要怒……她自己不小心“勾引”在先,又的确承了他的情,而且她地位又比他低,还被他握有把柄……眼下便是有怒竟,时非晚也不知道该如何发才好。
想罢心底烦躁不已,干脆先把衣服给换上了。
这位大爷竟然还算是细心,竟还给她备了面纱跟帷帽。
其实……她身上有药可以重新擦脸不需要这些的。
不过时非晚擦了点药后,却还是将面纱给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