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素来有温和宽容贤惠之名的擎王妃,此刻竟然冷声大怒道。
“王妃姑姑息怒,瞧瞧,这地上被洒了茶水,许是太滑了。依本皇子看,这全是那些手脚不利索的丫鬟的错。怎地水都洒这里了呢。再说了,时家姑娘新入京,瞧见王妃姑姑您这等威严的贵人,紧张了些也能理解。”
这时却立马又有人走了出来,指着方才时听雨踩过的地面道。
众人一瞧:这不正是那三皇子么?顿时,大伙心思各异的去想那来自泠州的传言去了。
“三皇兄,你怎么那么讨厌?你简直色迷心窍,你……”九公主更嫉了。
“公主,姑娘家闺誉何等重要,请您慎言,三皇子不过是宽厚仁慈,怜惜弱小罢了。”时听雨悄悄看了一眼三皇子,却是忙低头道。
“你的意思是说,本妃便不宽厚仁慈了?”擎王妃却是又一声冷笑。
“王妃息怒,息怒,不然就让这时家八姑娘为咱大家弹琴助兴,当是补了这过了,如何?”辅国公夫人一瞧这场面忙站出来劝道。
擎王妃其实还有心发作的。可三皇子的面子她是得给的,轰人的事也的确不合适。于是一哼声,顺着这台阶下了,点点头便入了高席。
时非晚看着这出,心底嘀咕:“人格分裂!”
上次她瞧着那王妃大姐人挺和善的呀,怎这次像个恶妇了?多大点事,至于吗?
时非晚哪里知道,时听雨这次完全是被她自己给连累了。因着那天成郡主的事,擎王妃是恨不得扒了整个建安伯府的皮。
时听雨倒霉在她是时非晚的妹妹上。
就像现在,擎王妃一入席,目光就开始在人群中扫荡,寻起了她最为纠结恼恨的那位时家丑女。
只可惜在她的认知里她从未见过时非晚的,此时现场有部分女子还戴着面纱或帷帽,实在寻不出是哪位主。
而这茶宴,很快便已正式开席了。
说是茶会,喝茶吃茶点却也不是唯一的项目,这算是雅集,交流各种风雅之事是重点。像是弹琴助兴那是一般有的。
这会儿时听雨倒反而得了表现的机会,茶宴一开始便以惩罚的方式,走至琴边为大家弹了一曲《高山流水》。她今儿,许多人瞧得出是擎王妃与九公主是有意针对她。此时听着她完美的琴音,瞧着她的容颜,想着她方才的镇定处事,又是惊艳又忍不住揣摩起来,心道:这泠州第一绝色,而且还颇有才名据说破过三皇子三道谜题的奇女子,果然是有些底子的!
但时听雨终究不是茶宴的重点。很快茶会该怎么进行便怎么进行了。像是这品茗评书,斗茶插花,谈诗说画等等之类的项目,都有按自己兴趣分组进行一块交谈玩耍的。有女子组,有男子组。而男女之间也有交谈的,却都注意着分寸距离。
一边喝茶一边玩着,渐渐地,为了玩出些味来,自也免不了俗套的得分分高下。
像是此时斗茶的那是最狠的。有拿出家中藏了几十年的名茶,采了晨露来,非要搏个第一的。而其他评画谈诗词歌赋的组,也免不了当场吟诗作对让人评比评比排个名来的。
时听雨因那泠州诗会,那才名可是闹得人尽皆知的。基本上很多人为了摸她的底,今儿是各种项目都拉着她凑,便是她推辞,也非不肯的寻着各种理由让她露露手。
时非晚倒觉得自己以前是小看时听雨了。真聪慧的,其实不是各种才艺都精的。而是行事会审时度势的。时听雨风头太甚,正遭各种人嫉妒呢,今儿她便直接藏起拙来:一露手,很多项目都留了一手没有显全能,清一色的竟全是不上不下的排名,不会惹得人太过眼红却也不会太输,还谦逊的表示泠州诗会是运气,小地方才女少,百姓们没见过世面才会给她戴高帽。
而且,从各种项目她都能清一色的稳定在中上排名,也能看出她是真有才,许多项目竟都能留有余地。时非晚此时便在想泠州百姓都说她是天下难见的才女,那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段位低的,此时在想时听雨也没有传说中的那般惹眼。
段位偏高一点的,却是都在想着这位姑娘的确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王妃姑姑,国公夫人,我要单独挑战她,跟她比!”
大家心思各异之时,那位九公主,突然站了出来一指时听雨道。
茶会本就是以茶会友交流风雅项目的现场,这有人提出要单独比些什么,哪会有人反对。而且,九公主也不是头个了。
方才就有不少单独挑战比对对子比茶艺之类的。
“公主,听说您无论哪方面都是京都数一数二的,方才我各项目差不多都露过手了,实在称不上多好。公主已经赢了,实在不需要……”时听雨一听,却是站出来忙道。
“不行!”九公主打断,看向擎王妃:“王妃姑姑,你说这比斗,输了的怎么能没有惩罚呢?赢了需有奖励,输了需有惩罚才好玩嘛。依我看,输了的罚三十大板,这八姑娘不比就认输,那便应当罚,三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