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那是自己犯了错,怨不得任何人。对列祖列宗如此不敬,你祖父能留她一命已是大仁了。等她养个几个月的病,醒来后送去庄子里,只要不再生事,还是可以安生的过完下半身的。时家待她,已是仁至义尽了。”
建安伯回了句。
只他的眼眶此时也有些猩红。
刘氏毕竟是他的妻子,如今出了事。他不好受也正常。
“阿爹,你心好狠啊!你昨日怎么不替阿娘求情?竟是完全站在了祖父那边?难道就是为了这个扫把星?”时听雪指着时非晚怒冲冲的对着时满墨吼,“还有,祖父本来不知道母亲的动机的。可母亲昨日辩驳时,他为什么那么肯定母亲这般行事是为了算计时非晚?他怎么知道母亲非得让时非晚死!
我听八姐姐说,是父亲你偷偷对祖父说了泠州诗会跟三皇子的那件事。是不是?”
时非晚听到这,一愣。
怎么,还有这出么?
“这是事实!既如此,那总要解释清楚的。”时满墨眼底有着悲痛与失望却是仍旧回道。
而这句,竟是默认了时听雪的话。
时非晚听着微微眨眼:
如此说来,刘氏的动机,如今建安伯是已经清楚了。难怪惩罚来得还算快。
不过他应该跟时满墨是一样的,会以为那泠州诗会解谜,是因时非晚用上了高人指点的答案!
时满墨若真主动提供了这一信息。算得上是直接帮着时非晚给了刘氏一重击。
不过时非晚却是知晓这绝对不是为了她。
而是,时满墨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有私心,会偏袒。可是却也有底线的。在底线面前,他行事,无论亲疏,向来都算是公正的。
他在泠州为官,百姓们便曾赞他公正严明。当初刘氏拿他的乳娘做挡箭牌将设计三皇子的罪推卸到了她身上,时满墨也是同样处置了乳娘的。而这次更何况涉及到列祖列宗,刘氏抱的还是置人于死地的目的,时满墨会轻饶那就不是他了。
“父亲,可她是母亲啊,是你妻……”
“便正是因为她是你们母亲。行了此事才更应该得到处罚。否则犯了如此大错还能没事人般,你们日后还不得个个都学她,误以为这世间规则便是如此,不用辨是非,分黑白。
当初泠湖画舫那件事,她有错,本就应该受惩了的。我念着才回府才一直没追究,谁成想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她这些年来在府中的行事,包括三皇子那事……莫以为我真是那傻子!如今这般待她,真已是容忍的极限了。”
“父亲,您……”
“带十二姑娘出去!”时满墨长呼,眼中带了些血色。
“我不去!我要打死时非晚这贱人!”时听雪还在骂:“时非晚,你别以为擎王府准备纳你为妾你就算是有倚仗了。我跟你说擎王妃不过是为了让你替五姐姐挡煞,只是将你当成奴婢一样使唤利用。你这种丑女,很快不是被克死就会被隐世子打死的!
哼!堂堂嫡女,混成你这般屈辱的,天底下唯你一人!”
“直接拖出去!”时满墨直接怒声愤骂,“一个闺阁姑娘如此恶毒,成何体统!以后,你每日去跟你那些哥哥们继续上上家学,也好明明事理,辨辨是非!”
时听雪的声音倒是很快消失了。她真被拖了出去。时满墨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堆满了心疼与失望。
唉……被那妇人给教坏了!
“阿爹装得很正啊!”
时非晚却在此时突然出声了。
“……”
“就是缺了些清骨。”时非晚接着说:“以后要出个做妾的女儿了。”
“……”
时非晚说完这话就转了身去,道:“送老爷出去。”
“你这逆女!你这是什么语气?你方才说的什么鬼屁话!忤逆长辈,大逆不道,你……”
“子不教父之过。”时非晚说完懒得再多说什么,道:“阿爹不出去,我出去。”
说罢,真就领着流衣麦丫出去了。
只是才离开时满墨的视线,流衣便吞吞吐吐的立马开口道:“姑娘,其……其实老爷是晚上才知道纳妾的事的。”
“……”
“其实……老爷知道时,擎王妃已经走了。那会儿传出来,老伯爷跟老夫人都已经应下擎王妃了,并不是老爷亲口应下的。反而,老爷知道后……听说好像还跟二老发生了争执的,好像有说伯爵府家的,没有上赶着去给人做妾之类的话。说是平白自降了身份。”
“有用吗?”
“没有。二老坚持,老爷他……他终究还是不敢太过违逆长辈。”
“那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