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人少的地方透了口气而已。”
时非晚答了白氏一句。
对面,同样也有几道目光朝她扫了过来。不同于其他人扫向时非晚时单纯的好奇与探究,几道审视目光里显然添了些别的什么复杂意味。
时非晚入座,抬头,举杯,忽地往对面做了个敬酒的姿势,笑道:“沐小公爷,不喝酒么?”
她的正对面,跟午宴时一模一样,坐的正是沐熙。只是不同的是,此时这位沐小公爷脸上的嚣张已然全没了。看着虽还算淡定可额上却时不时的有汗水渗出。
他抬头,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时非晚身上,神情竟不似个受伤的,也举了举杯,回道:“时姑娘现在高兴,是不是太早了点?”
他似笑非笑,话中似含深意。
“是么?”时非晚回。心底暗讶此人隐忍力之强。
“老大,你怎流了这么多汗?”
沐熙身边的人此时见二人争锋相对,有些意外时非晚此时完全没什么狼狈的出现在了这里。
他们也不参与到谈话中来,只是一人突然问起了沐熙。
“老大,我瞧着你脸色似乎有点苍白。”另一人也忽问。
剩下的其他几名哥们,听此也都有些疑惑的打量起了沐熙。
细一看,果见沐熙脸色神情都有些反常,顿时一疑。
说好的要去报复那丑女,怎瞧这模样更狼狈的是他自己?
“……”
几人这对话虽小声,可坐在对面的时非晚听觉胜过常人,传入耳时,她端杯的手登时顿了顿。
他们……这是还不知道?
沐熙,他回来后,并没有将方才发生的事跟他这几位哥们谈起吗?
“没事。前阵子练功练出的后遗症罢了。”沐熙随口回了声。
“……”时非晚低下眸子,眼底思绪翻滚——
竟是真没说!
时非晚此时想起了沐熙之前跟那几人谈起的晚宴计划。虽有些莫名其妙摸不清他们的动机,可他们似乎打算算计她的亲事已不难猜到。
如今沐熙已知岑隐对她的心思,自然会想到,若是那计划继续实施,会让他的那名叫“阿陵”的哥们得罪擎王世子,没准还会惹祸上身。
可从先前他对岑隐的警告以及此时对自己的警告,还有他不急着对他的哥们讲述岑隐对她的不同来看,沐熙他这是……想让他们原本的计划继续实施?
可他到底……为何执着如此?
“姑娘,姑娘……”时非晚沉思时,流衣忽地凑到时非晚耳边,出了声:“姑娘,先前让我去给佳嫔娘娘扑火的,其实,就是他们。”
“嗯?”时非晚的思绪顿时被她这话给拉了回来。
忙侧过头来看向了流衣。
流衣小心的指了指对面。
“他们?”
“是。”流衣回:“不过没有沐小公爷。当时,他跟他们还没走到一起。”
她记性没有姑娘好,那会儿瞧见他们,倒是没想起他们是午宴时就坐在姑娘对面的那伙人。可让他给佳嫔灭火的那几张男子面孔她是记得清晰的。
“一群垃圾!”
时非晚暴脾气的忽骂了句。
流衣顿时汗颜的一怔。
时非晚此时已重新回了头来,又道:“我知道了。”
不过,这知道也就是知道了此事罢了。对于这事是不是巧合,是不是有什么算计,她自然依旧还不清楚。
“阿晚,你那剪纸……”
白氏此时觉得这旁边与对面的交锋有些诡异。不过却什么也没问,只忽然问道:“你那剪纸上的公子,他……”
“柳家柳长青,忠勇侯府宁信,建安伯府时听雨,礼部尚书沈家沈清玉,获大赏!”
只白氏这话还未完整,忽地便被一道十分尖细的传官声音给掩盖了。
那嗓门大得……顿时让在军营里长大的时非晚都惊了下,差点就要抬手捂耳了。
但也正是由于这刺耳程度,便立马让她这分心的人关注起了宴上主题来。思绪回到宴场,这才发现这宴席场上,最中间的位置十分隆重的站着一群礼官。
这已经不是自由观看展览的时间了。此时所有人都入了席。而重点除了吃吃喝喝之外,就是一起“赏析”今日的那些竞赛项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