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可是在生气?”
时非晚眨了下眸子,便感觉耳侧再次贴来了一只手。接着,便感觉自己的面纱被重新掀了下来,耳侧一缕发丝被轻勾至了耳后。
“世子难道不用解释么?”时非晚忙往后退了两步,侧着身子,语气冰冷而疏离。
对,她确实挺生气的!
“阿晚是说赐婚的事?”岑隐无奈的一叹,道:“皇上给我赐婚好几次了,没有哪一次成了的。如今擎王府人丁稀少,唯有我跟大哥二人。大哥尚未娶妻,今夜又自称是断袖。皇上曾经有过好几年的病重,如今权势被太后以及裕王府压得紧,他可并不想擎王府就此陨落。父王年纪已大,大哥身子不好常年生病,用不着太久我就得掌管擎王府。我又是一个武官,生死由命。你说,皇上能不急着让擎王府有新的香火传承?
我如今好不容易回京了,他是必然要给我赐婚的。”
岑隐知道不远处沐熙几个还没走。他这话声音也不大,就时非晚刚刚能听清。
“便是如此,为何会是我?”时非晚倒是信他说的这些。
“阿晚当真觉得,你去城南溜达了一圈之后,宫里的人会什么都不知情么?当时瞧见阿晚的,人可不少。便是我强压了他们不可乱嚼舌根,他们也的确不敢在明面上说你什么,可暗地里,总会有一些事多的。当时那晚你瞧见的那些人,并非全是我的人。
当然,要怪,倒也只能怪太多人盯着我了。
今日那太后对阿晚不善,更致力于想促成你跟其他人的亲事,想来就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怕我会将不可控的人先一步弄进擎王府呢。”
岑隐言下之意,是指城南那天晚上,时非晚不想暴露的事,其实早就已经被一些大佬知晓了。
“皇上知不知道那件事我不知。不过,我方才倒是问了他,他说,常太医说我瞧中你了。”岑隐又补充道。
“常太医?”时非晚皱眉。
不正是那天医治麦丫的。而那天,她的确去擎王府找岑隐了,对外虽有借口之类的。可当时聊天时的确能看出常太医对岑隐多走了解。只怕他是完全看得出来的。
后来时家的知常太医为麦丫看诊时,都是惊讶的在那议论,说什么常太医可是皇上心腹之类的。
那么……这转述一下擎王世子的“八卦事”,岂不是再正常不过。
“便是……皇上知道了,他没有提前问你么?”
“圣上有赐婚之意,何须过问臣子?再说,他是不容许我拒绝的。就跟今夜厌恶大哥的拒绝一样。”
“可我身份名声与你多不相符,便是皇上知道些什么,这世子妃之位……”
“擎王府如今根本不适合寻个位高权重背景的仕女。况且皇上知我此人从不介意那些传言,且,阿晚今儿可冒尖得很,在皇上眼里,只怕完全没有差的地方。他知你是我唯一喜欢的女子,偏巧你今夜还很出挑,赐婚,阿晚觉得很突然么?”
“世子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告诉我这纯粹是我倒霉,怨不了你!”时非晚咬牙,情绪有些小暴走。
但实际上,她这话其实也就是宣泄罢了。但心底,基本已经信了岑隐的话。的确……方才的话听起来,岑隐完全用不着主动在背后求赐。
所以……这压根儿就是她自己害了自己。谁让她倒霉的非在城南碰到了他。谁让她偏偏要求他救麦丫。
“阿晚不想要这赐婚,我可也没想这么快就被赐婚了。阿晚不觉得,你连累了我么?”突然瞧着时非晚头次有些无措抓狂的模样,心中好笑,却是臭不要脸的突然道。
“世子可以跟皇上说,退亲。”
“阿晚觉得擎王府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么?这是圣旨。阿晚也没给过我任何回应,倒是让我为你去做抗旨不遵之事。阿晚莫不是恃宠而骄?”
“我……”时非晚塞。
接着,脸色少见的一红,将脑袋扭开了去。眼底有几分落败。的确,她没这个资格要求岑隐去做这个。抗旨不遵便是擎王府也难以承受。更何况他压根儿就不是对她无意。这基本上只是她自己单方面的需求而已。却直接要求他为她承担争取,而且是在她口口声声说绝对不会给他多少回应的情况下,着实……此要求过于过份了些。
“其实……事已至此,阿晚何不尝试着就此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