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依你之意,是说,圣上赐婚,是因擎王世子实则中意于你?”
徐凯说到这句时,心底是略讶的。
宫宴那天,他知是敬王妃之意。也知郡主虽绝没有谋算时非晚之心,可确实是因知她中意擎王世子而起。只当时他们谁都疑惑过,为何让圣上给时非晚指婚便能全了郡主之意。
如今听来……
徐凯心中惊奇之余,心中某个谜团突然间解开了似的:
如此说,那晚老大突然想顶替陵栩自己迎娶时非晚,便是知了这点?因知跟岑隐抢女人实会太危险?
可岑隐那样的人真的对她……
“若真如此,擎王世子这眼光……未免也太烂俗了点。在天成郡主跟你之间,选你?他与那些市井男人,可真是并无二样,不过是个只重皮囊之辈。”
徐凯嘲讽:
“再说,早在许多年前,她但凡有此用意,擎王府都会迎她入府的。擎王擎王妃会欣喜万分不说,便是擎王世子,婚后也绝不会委屈她半分。
那时,擎王世子可不认识你。而且擎王府也需要世子妃。你倒是说说,郡主以前为何不嫁?反倒是现在,千方百计来算计你这么一个还没怎么可能入擎王府的?”
徐凯越说,越觉得好笑似的。到最后他干脆笑得都说不下去了。
“不知。”可这笑声中,更不想时非晚回了这么二字。
徐凯又愣了。
“我不知。所以,我便很想知,你们这位郡主,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诡异秘密。”
“你——你莫不是个疯子!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时非晚默。
没错,她承认:方才徐凯所论,也确实是她心中之疑。可天成郡主中毒之事,以及她碰巧出现在宫中之事,在她前面的疏理推导之中,都使得她不得不往这个方向猜。
解释不通的,譬如方才徐凯提到的,她若真心悦于岑隐,为何以前不想着嫁。此类的,时非晚心中也想不到解释。可她只觉得那女子诡异,而不会直接否定自己的推断
“徐公子会说的。”时非晚缓缓回:“你说与不说,我都这样猜了,那么你们想护的郡主一样已经是我针对的对象了。至于你老大,你说也好不说也罢,他跟我之间的梁子都已经结下了,你不说也改变不了什么。倒是……
倒是,徐公子如今可是确确实实落在了我手上,徐家二老可是视你为心头肉,你是真如此不惜命么……”
“你——”
“笔墨纸砚。”时非晚不急不慢的又吩咐。
“是。”流衣一怔,姑娘这时候突然要这个做什么。
“我不急,徐公子可以好好想想我方才此言。我给你时间。不过,在此期间,我要徐公子给我写一封信,给你老大的。我念,你写。”
时非晚一边想着白天蓝天被沐熙抓了的那封信,一边琢磨着什么又对徐凯说道。
“信?你想让我写东西?写什么?”徐凯懵。
“咚咚咚……”
只恰好的,正是这时,门口竟是忽响起了敲门声来。紧跟着,门外有人声落响:
“主子,院中有异!”
“啊?”一旁本就一脸懵的麦丫,这会又捂住了嘴来,惊奇的看向了门口。
门外说话的是阿一,似外边发生了什么,他突然有要事要禀似的。
“进来。”时非晚也惊讶。
院中有异?
院中发生了什么么?可,这大晚上的,能出什么事?
“主子!”门开,阿一走了进来。他大步迈至时非晚跟前,一跪地,手上竟是呈上了一封信,埋头道:“主子,沐小公爷半夜探府。被属下们发现了,他说,今夜想见主子。”
原来,方才门外,阿一八人突然感觉院中有异动,似有可疑人闯建安伯府似的。一探……果真如此,没多会儿院中竟是落下了几人来。
这其中一人,让他们绝没想到的是:竟是穿了一身夜行衣的沐熙。
只他却并没有蒙面。阿一八人见他,方要动手之时,沐熙已是自己直接表明了来意:他说,他今夜是来寻他们家姑娘谈价码的!他,要见他们姑娘。
所以,阿一此时来请示时非晚了。
“啊老大……”徐凯闻声顿时想惊叫。
然麦丫这丫头这会倒是很伶俐,立马又塞了一布条进他嘴中。
“沐熙?”
时非晚此时也愣了。
他就在外面?这混账——
大半夜的来闯起了建安伯府?
便是时非晚,此时也感到万分惊讶。今儿白天在街上她收到了沐熙的一等传信,说是蓝天在他手里。想来,他是想跟自己谈什么交易的。
那么,既然他有此心,总会找个机会跟她谈换徐凯的事的。这个时间,时非晚想到了一些可能:譬如偷约她出府之类的。
可却绝对没想到:就在今天晚上,如此急切的——
此人,今夜竟然闯了建安伯府!
那么其目的……自然就是来探探她有没有可能救徐凯了!
“让他等会。”
时非晚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门外,竟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