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怎么没有对我动手!这可怪了!”蓝天挠着头,实在不解:“听他先前来时说的那些话,早就说不会留着我了。现在……更应该啊。”
“……”
蓝天把自己给她包扎的事说得很严重,时非晚心底其实哪会不清楚。只不过这似乎没有费力,意外地便得到了她想要结果的事,还是让她觉得有些突然罢了。
对于岑隐没有对自己发怒,没有计较,时非晚同样也意外。
正是因为此事太大,她其实一开始还想着:实话实说自己一定会遭殃的。在这个问题上她则是把蓝天算计在内了:逼她自己说出自己是女儿身,那么两人都会没事。
可现在,蓝天什么也没说……
“不知。”时非晚摇摇头,也疑惑:“莫不是,还是他太骄傲了……”
可他先前又说……
她们哪里知道,岑隐先前对时非晚说的他不想留下蓝天,可完全不是假话。就算他骄傲,若是没别的什么原因,他今儿个绝对还是会忍不住对蓝天直接动手的。
没动手,不过是因为一个人——岑止!
岑隐不想留,没错。可他一直都只是“不想”罢了。却是从来没想着真要了蓝天的命。因为他知道,大哥知道后会受不了的!
当然他的确不会去救蓝天。所以他打的主意是回王府后,告知给大哥。让他自己去救人。救不回来其实是他心里期盼的。
他一开始跟时非晚说得绝,只是想表达自己的立场。若说他会亲自动手……那确实是吓唬时非晚的假话!因他不可能忽略他最亲的大哥!
所以——
他方才走得很快!是因,他怕自己会压不住心底的冲动,真将蓝天给如何了……
“依我看,七姑娘,你俩不合适。他早一点发现更好!此乃好事!”
“嗯,我知道。这一步,不是今天,也会是将来的某天。”
时非晚垂了垂眼睫,压下眼底所有的情绪跟心事。再抬头时又是一贯的平静,道:“明早送你回去,没多久了!”
……
凌晨的时间都被各种突然事件给耗光了。时非晚夜里可没睡多久。等天快亮了时,蓝天伤口血全凝了可以移动远一些了时,她亲自带着蓝天偷偷潜出了府,送了她出去。
再回来时,伯府绝大多数人还未早起。时非晚困得很,又回屋内睡上了。
昨天夜里岑隐走后,她没有再去审问徐凯。也没有让人将时听雪带来。她太累了,身疲,心也累。
可便是如此,无论是夜里还是这会儿的回笼觉,时非晚睡得都不踏实。岑隐让她心烦,不过因为有“丑婆”这件更让她心烦的事,所以多余的奇怪情绪也暂时被她先压了下去。
“姑娘,你总算醒了,都大正午了。”
时非晚回笼觉睡醒时,流衣进来伺候。时非晚一听,一疑:
“正午了?早上祖母没来寻过我吗?”
这可奇了!李氏昨天把那玉冠拿走了。今儿应该会带一大堆人过来审问自己才对。
“没有。婢子去打听了,伯夫人早上召了各家的在正堂里说话了。婢子猜测,她正是想说起这件事。可是……”
“可什么?”
“可后来,擎王府的大公子突然来了伯府。也进了正堂,恰好赶在那个时候。等之后……大公子走后,堂内人散了后,竟是没有任何人来寻姑娘的茬儿。”
“岑止?”
“是的。也不知道,这大公子的到来,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姑娘,你说莫不是擎王世子他……”
“怎么可能。”时非晚打断流衣。
她知道流衣想说什么。小丫头怀疑是岑隐对岑止说了什么,刻意让岑止跑了一趟伯府。然后让岑止,不知找了个什么理由让那玉冠出现在她那里,变得合情合理了,帮她解围了之类的。
如此,倒是可以解释为何李氏没带人来找她茬儿了。
但……
“他要取消婚约了,怎可能还会如此?岑止来,怕是有其他的事,或者是想传达给伯府擎王府已有退亲之意。”
时非晚睡回笼觉之前对流衣透露过这些信息。此时流衣再闻,忙道:“但是今儿时辰也不早了,可还没有圣旨下来呢。依奴婢看,皇上当初赐婚,可不是因为不待见世子,反而是有成全之心。
既如此,世子自己若是不愿娶了,求一道退亲旨意,应是有法子的才对。如今时辰不早了,宫里若要传旨,应早就到伯府了才对……”
还没有取消婚姻的圣旨传下来?
时非晚此时才意识到了这一点,忙道:“天子一言九鼎,可能是也需要费一些功夫吧。”
“那老夫人……”
“确实有些奇怪,且先等等看。”
“那姑娘,世子不要姑娘了,他的寿礼……姑娘还要继续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