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神医,请用膳。”
因着萧神医先前忙着治疗岑隐,且一直不允其他人入内的缘故,直到这会儿他忙完闲了下来,往外招呼了声后才敢有婢女将晚膳送了进来。
此时,天已黑,透过窗口,可瞧见空中已高挂着月牙了。
“女娃,过来吃饭!”
萧神医瞅了瞅仍在昏迷中的岑隐,又加了一针洗过手后,见时非晚正站在一旁神情清冷,便招呼道。
“世子伤势可是缓了过来?”
时非晚却忽问。
“那可不一定,现在还看不出来呢。等到半夜他脉象要能好一些,那便没问题了。”
萧神医走至桌旁坐下,拿起筷子见时非晚这会朝他看了过来,忽又道:
“县主这么瞪着老夫做什么?设计将你留在此处的是擎王,可不是老夫。县主若是个聪明人,还是乖乖的认了,你今儿个是回去不了了的!”
“……”时非晚没吭声。
“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县主要是直接离开让擎王府下不来台,打脸擎王府,这可不是明智之举。就算县主不关心擎王府的脸面,应也不想让人去揣测擎王的用意吧。到时候,这有关于县主的京都言谈怕是会更多了。
再说,此乃擎王安排的,等于是擎王下令直接让县主今夜就留宿于此。县主不了解擎王脾气,只怕是没办法判断,若不依他是否会盛怒吧。惹怒擎王,于县主而言可百害而无一利。
退一步讲,就算……擎王那时不会跟县主计较,那也必然是世子之故。县主若是仗着此条才胆敢无视擎王之令,以下犯上的,那可……就是恃宠而骄了!那,这就算是:县主已认了世子之宠了!但,县主愿意认么?”
“……”时非晚依旧没有吭声。
只她却是忽然也走至了桌旁,往萧神医对面一坐,也拿起了筷子来。
“决定不回去了?”萧神医又问。
“神医都剖析得这么具体了,王爷权势滔天,面面俱到,小女子不敢!”
时非晚咬着牙回了句。
先前樊嬷嬷说起时,她因着岑隐伤势严重那时实不好多谈以及抗议有关自己的事。可这不代表她心底就不憋气恼怒了,更不代表她当时没生出过想捏死那流氓擎王的心思。
但……
萧神医此言其实句句在理,她早就在心底揣摩过了,就算萧神医没有将她耽搁到天黑,她也别无他法的依旧只能认了留在这。当然也可以说: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点,萧神医才有了这耽搁她的机会的。
“擎王府多好,好吃好喝好看,不比你那腌臜时府强?”萧神医此时又道。
“擎王府再好,不是自己家住着自没那么安心。”
“怎就不是自己家?县主很快就要搬进这里了,提前熟悉熟悉可非坏事。”
“……”到这里,时非晚便没有接话了,只是吃着食物。
萧神医又道:“吃没吃相,坐没坐相,一点大家闺秀的姿态礼仪都没有,名声败坏,也不懂避嫌,除了一张脸真不知道世子瞧中了你哪点。”
“世子确实错爱。”
“你也就有自知之明这点还算能看。”
“……”
“好了,我吃完了,待会就在隔壁安歇。半夜世子若有异样,你便去隔壁敲摇我门上的铃铛。”
一会过后,萧神医放下碗筷,起身忽然说道。
“……”时非晚瞬间抬头看向了他。
“怎么了?”
“神医自己说呢?您这是何意?我的房间呢?”
“不知,你应该去问婢女。”
“……”
“不过,我想今夜县主应是找不着任何下人了。擎王有令,今夜任何府奴都不许过来伺候世子。县主想知道你要住哪间院子,怕是寻不到人问了。且,县主若是走开,世子发生什么异状,可便没有任何人能发现得了了。世子若有变,县主可要负全责。”
时非晚:“……”
“娃儿,别再这么瞪着老夫,这对老夫来说可是种享受!”
时非晚:“……”
“县主怎么不出声了?”
“擎王行事如匪,实让我大开眼界。神医说我现在该说些什么?”
“那就什么也别说了。县主好自为之,老夫可要去歇会咯!”
萧神医丢下一句话,抖抖衣服领儿,便立马急匆匆的迈步离开了。
房内,萧神医刚一走,时非晚便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尼玛!眼下这什么跟什么!
擎王留她下来,打的就是这主意么?
时非晚揉着脑袋放下碗筷,忍不住起身也往外走去。
只是打开门,她就发现萧神医之言无一分假。她走到哪都瞧不见别的人。
时非晚愤愤咬牙,转身,便又回了岑隐的房,然后“砰”一声,一脚将门给踢关上了。
真是入了土匪窝!
当然,时非晚恼愤倒也不是不想照顾岑隐。她也不重这男女之防,只是,她又不是大夫,实在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照顾人也不可能有婢女贴心。留这能干什么?
不过……
现在,她似乎也只有这一个歇脚的地了!
罢……
这里有软榻,待一夜也少不了一根毛。
想着,时非晚也只好认了。行至岑隐跟前,瞧了瞧他,见他没有异状后,便搬来了软榻放在旁,毫无姿态的直接躺了上去。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