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五十几岁了,又似乎比这更老。容貌丑陋……或者说,看不清容貌,因她的脸被烧伤了,脸上疤痕太深。
如此一张脸,岑隐不会认错。迷雾林那天晚上,他也看到了……
“世子确定,他们就是?”
时非晚此时目光又重新转向了那些刺客,目光正往那女婆子身上扫过——
女刺客正被绑着,身上有伤,嘴里塞着布条说不得话。
她一双眼也正朝时非晚看来。
只是时非晚扫过去时,她又立马缩了回去,低下了头去,但身子不了察觉的轻轻颤动了下。
丑婆,师傅……
四个字,此刻,却在这一刻,在时非晚心底漾开——
是的!那就是丑婆!那个一直让她觉得无比神秘,教她琴棋书画,读书明理的丑婆!
而她,此时,就跪在此地:跪在刺杀岑隐的刺客队伍中!
这是……
时非晚手指微颤着,抓了抓手,面上瞧着虽渐已平静了不少,可心底却是正泛着惊涛骇浪——
是的!能不惊吗?
这么一个突然砸下来的事件,她怎么可能淡定得了!
丑婆是谁?乡下婆子,她的师傅!
尽管……她心底一直明白,丑婆不会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一个乡下婆子是不可能会那么多的东西的。而且李氏去乡下查自己了,还知道了丑婆,而丑婆也从她手中逃走了并未出事。
这么一个人,自不可能真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乡下婆子。
她曾经对丑婆有过许多猜测。她想过丑婆的身份来历,想过丑婆那么辛苦培养自己的目的。
可却绝对想不到——
此时此刻,能在此地,刺客群中,瞧见丑婆!
而且,其他四个男刺客中,时非晚也有识得的人。那其中的一个人,是乡下卖柴的邻居,人很好,以前经常会去丑婆家帮帮她忙。
可现在……
他们是一伙人?
而且,丑婆……会武?
“世子,这些人是我在……”
天成郡主听岑隐确定这些就是刺客,便想说明自己的擒拿过程。
“郡主且等。”只岑隐这会却忽地摆了摆手,打断了她,道:“郡主先回吧,改日再审。”
“……”天成郡主一怔。
“先带下去。”岑隐又吩咐那些扣着刺客的护卫。
“是。”
“等等。”
岑隐接着又吩咐。
“好好看押着。派个大夫给他们治治,爷不想到时候审的是死人。”
“是。”
护卫们听罢,忙点点头。然后,扣着五名刺客又立马退了去。
“……”
时非晚一愣,未想岑隐会忽然变动。
她的眸子忙往丑婆被带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步子往前迈了一步,欲言又止的。
但丑婆未看她一眼,时非晚最终,到底还是没说些什么。
她能说些什么?让岑隐放了丑婆?
人丑婆是刺杀他的。这点,时非晚相信是事实。因为丑婆本来就可疑,以前也费尽心思的培养过自己,方才瞧她的反应面向自己的那一刻有着心虚。
时非晚信丑婆是真的刺客。而她是百分百觉得岑隐不会为了自己放掉一个刺杀自己的刺客的。
不过……
她的师傅她必然是要救的。可如何救?若救出来她若再刺杀岑隐……
“世子,县主,那我便先告辞了。”
这会儿天成郡主见罢,不便再待,很知分寸的忙说了句,转身,往外走去……
“世子,县主。”
天成郡主才走,香药便拿了新的衣服匆匆走了进来,道:“县主,奴婢伺候您换装。”
“退下。”
香药话音刚落,岑隐便立马道。
只香药手里的衣服却被他一手拽了过去。
“是。”香药这下哪敢多待,立马便匆匆退了下去。
时非晚此时正背对着岑隐,心中想着方才的事,实没什么心情关注其他。
只不多会儿,她忽感觉自己的腰被人从后猛地抱了住。同时,肩上俯下了一重重的脑袋来,脸颊处已能感觉到很轻热的呼吸。
“媳妇……”
时非晚感觉自己脸颊忽被轻碰了下,同时耳侧低低的,响起了一声轻唤,“可是有什么事?”
“世子,那些人你会杀吗?”时非晚虽觉岑隐不会为自己放人,却还是问了句。
她没隐藏情绪,她未说多余的,可她的情绪来源已经很明显了。
“他们身份很可疑,也是皇上一直查一直想抓的人。今日是郡主擒的人,想来她也给宫中捎信了。过不了宫中会来人带走他们的。”岑隐道。
“……”
只这话说完,时非晚却猛地将他的手推了开。
一个迅速扭身,时非晚便灵巧的从他怀中钻了出去。同时,他手中的衣服也被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