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楚皇却是忽地做了个手势,阻了高公公。随后看着时非晚道:“县主要再自证清白么?”
这一次,皇上说的已是她与圣莲宫的牵扯这一件事。
时非晚心中明白,摇摇头,答:“臣女,不敢反驳!但——”
时非晚不敢反驳是真。就算她一直不知道什么圣莲宫,但她是丑婆精心培养教育出来的她的确无法否认。
“但如何?”
“但……”时非晚忽然笑了下,道:“若有一颗棋,皇上真那么认为是一颗能发挥很大作用的棋,那为何不想法子——”
时非晚稍停顿了下,接着继续补充说了五个字:“纳为己用呢?”
嘶……
此话,轻飘飘的语气,娇软软的语音,然而落音瞬间,殿内瞬间便是一滞,滞后,接着就是齐刷刷的目光瞬间一转落至了时非晚身上,同时,还伴随着重重的倒抽气声。
嘶……
这……这慧安县主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
楚皇的神情也在此瞬狠滞了下。
“皇上若觉得臣女是个无用的人,又何必为了臣女去做无益有弊的事。皇上若觉得臣女是个有用的人,真像是外边人所说的那样被如何的精心栽培过,那么,皇上,与其毁之,为何不试试……纳为己用。”
时非晚又补充着说道。
嘶……
此音落,周围的倒抽气声几乎还未全停,才刚站起的时非晚,忽地,竟是朝前走了几步子,然后竟是再次跪了下来。
接着,殿内响起了三声“砰砰砰”的磕头之声。
磕声之后,又闻她清淡且充满了坚定的声音:
“臣女,愿为我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时非晚埋着头,落地铿锵,话完,又磕下一响头来。
九公主一个猛滞,惊得瞬间抬起双手捂住了双脸。
楚皇看着她,眸色再次一滞。
呲……
倒抽气声,此一刻再次此起彼伏的响起。
响过之后,殿内则又再次静了。寂静持续了许久,许久未有作声者,清晰可闻众人呼吸交织在一起的声音。
而此期间,时非晚一直是低着头的。她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跪着,似在等待一个答案。
“砰——”
然而,又过了会儿,时非晚首先等来的却不是楚皇的答案。而是太后暴怒重拍桌子的声音:
“大胆!你本就是大楚臣民,为帝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所有臣民之职,什么叫做愿为皇上所用!你这女子,怎敢如此大不敬!”
太后气得脸颊通红,似已忍不住让人将时非晚拖出去。
“太后娘娘。”时非晚这时再次抬头,直视太后,竟是直接回了话:“太后娘娘说得对,天下臣民都忠于皇上,臣女自然也是。只是有人误了臣女有二心,臣女忍不住,想对我皇示忠心,臣女实不知哪来的不敬之处!”
“简直强词夺理,你分明就是大不敬!”
“难不成,臣民不能对君表忠心么?”
“真是伶牙俐齿!不说别的,单是你此时的语气,便是对哀家的大不敬!来人,将这……”
太后被彻底触怒,气得胸膛起伏,指着时非晚便已不愿再忍。
然她的话说到这时忽被楚皇给打断了:
“母后!”
接着,众人见楚皇看向了太后。
“母后何必动怒,不过是小辈们口无遮拦多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无关紧要之事?怎么,皇上难不成还被她这几句话迷惑了么?”太后忙回。眯着眼,话中有话。
此时,太后用的是“迷惑”这一词!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
圣莲宫的事皇帝还没有来得及明言敞开开始说。可时非晚的回答,却是直接敞开回应了。回得毫无遮掩,毫不委婉。
大伙儿心知肚明,都能听得出其中隐含的意思:
皇帝说该不该让她起来,是有杀她之意!
而时非晚方才那一声“为何不纳为己用”,用的,其实是“诱惑”之招!
如果,真觉得她入擎王府会有那么大能耐,会那么危险有那么大本事能做许多的事。那么……如此一个被人精心栽培出来的人,若是反而能够被纳为己用,岂不是——
一大赚?
若不信她危险,信她没能耐很安全,那么,没必要杀之。因为无利有弊。杀一个没用的人用处不大,还必然会影响皇帝跟擎王世子之间的君臣关系,这对皇帝来说是大损,是大弊。
而,若信她真的很危险,信她真符合那“精心栽培而出”的能耐,那么,让她成为自己人为自己所用,则是一个绝大的诱惑。
皇帝如今的处境可并不好。君权不稳,他太需要自己人!一个拥有擎王世子的心,以后还会成为擎王妃而且还很聪明的人,若能够完全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