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流衣暂时寻到了安身之所。”岑隐道。他递给时非晚的,正是收到的那条有关于流衣的信纸。
“这是流衣的字。”时非晚手指微微颤抖着,道:“这是在潞州,她怎可能……”
“没准,有奇遇。”岑隐说:“晚晚若能确定这是她的笔迹,我想,不需要担心了。”
“……”时非晚听到这,眼底虽有疑,可心底确实松下了一口气来,道:“若是这样,那我们……”
“我们走。”岑隐道。
“好。”时非晚点头。
她来潞州是为了流衣跟灵昭郡主。
如今流衣已脱险安全了,灵昭郡主也到手了。自然已是离开时。想罢,时非晚又瞧向了呼延炅,“七皇子若还想要媳妇,当知如何做吧。”
时非晚完全不担心呼延炅会无视司徒姗的命。她不了解呼延炅也不了解北戎皇室。可她相信岑隐。
岑隐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自信的出现,便证明他很肯定呼延炅绝对会救司徒姗。
“时家姑娘好本事,这等易容之法,只怕全天下仅此一人了。”
呼延炅却绕开了司徒姗的话题,只是瞧向了时非晚的脸。
时非晚是男装,可这次易的容与她在大楚军中的形象相比,是有那么一些区别的。呼延炅这会儿是没有认出她就是那大楚小兵的。不过……呼延炅此刻觉得,她略有些眼熟了。
“呼延炅,你如今这么闲的么?”
回话的却已是岑隐了,“十里河,我们下河,两百米后,自会还你人。”
岑隐此时显然不乐意跟呼延炅废话上一句。说完便对黑刹示意了下。便要调转马头往十里河的方向而去。
司徒在手,他也不担心呼延炅此时会朝他们下手。
“十里河?”时非晚一听这三个字就知,岑隐是准备通过水路离开潞州。他,竟也知十里河……
若是从十里河离开。北戎军便是要追也只能乘船而追。而水上不好开战。河两旁是山更是不好堵人……那么,只要在水上脱离了北戎军视野,那便彻底安全了。
“擎王世子这么急着离开,是赶着跟你那未婚妻成亲么?”
岑隐刚要掉头,后头却响起了一道笑声来:“也是,时姑娘那等的美人,擎王世子哪等得了啊。那手感,那滋味……真是难怪世子如此心急,甚至不嫌时家姑娘入过烟花所,进过我北戎民的床帐呢。哈哈哈……”
此时开口的,正是那戚修。
“……”岑隐眼底瞬间便蹦出了杀气来。
“世子。”时非晚忙抓住了岑隐的手。
她知岑隐不是易怒之人。
但显然的,便是隔着岑隐还有一段距离的呼延炅等人。都觉察出了戚修之言落时,岑隐是被惹怒了的。此,同样让包括戚修自己在内的许多北戎人愣了愣。他们记忆中的擎王世子,可……
“世子,我刚刚,吐了。”
只此时,北戎人却听得岑隐前头的时非晚回头看向了她,大着声音道:“被人恶心吐的,现在还反着胃呢。”
时非晚这话,既是对岑隐说的,也是对戚修说的。
岑隐忙看向了她。只实在是矛盾,瞧向她时,他眼底的怒意却又转瞬消失了。且似乎完全不在乎戚修言语间传递了怎样的信息似的。闻言忙回道:“那是不是饿了?”
“这……”时非晚想点头。她的确饿得慌。昨儿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今儿起得晚,吃得不多最后还全吐了。
可这个时间点,哪里是填肚子的功夫。
“先等会。”结果岑隐也不需要她答了,却是抬头看了一眼呼延炅。
丢下三个字后,岑隐便朝着一旁的商铺走了去。
这街道上当然没有人了。不过,在北戎军队来前,还是有老人摆着摊子的。
老人要谋生,要吃饭,时机虽然不对,可出来经商的到底还是有的。这条街上,原来就有着一家包子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