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非晚扬着笑眼,语气带着显然的戏谑。
她斜转过头,大眼瞧向岑隐,仿佛二人间先前的不愉快未曾有过般,唇角淡淡的弧度也正说明着她有意缓解他们间此时有些奇怪的氛围。
可不是奇怪么?时非晚能感觉到岑隐是真的在生气,很生气。他忽然又转身走了回来,以及此刻之状,时非晚可以确定,某人不过是强撑着平和,强忍着没与她发作。
“爷如果会呢?”
岑隐闻声,回道,
时非晚意在戏谑与调解,因此唇角含笑,本以为她如此调侃,那原就脸红脸烫着的某位爷会生出诸如难为情之类的情绪来,然后,继续对她说声不会,如此,二人间的气氛必会缓和不少。
只不想,岑隐此时的神情,却反倒更加严肃起来。
他问得,也颇为认真,眸光逼视向时非晚。
时非晚笑意一敛。
“爷如果就是会呢?”岑隐竟反又问了句,神情愈发严肃,语气竟有些威严逼人。
此状,便是白痴在这,也能感觉得出岑隐此时带着情绪,很不好的情绪!
很强烈,可这已经是他强撑做平静不发作的结果。
时非晚这下哪还戏谑得出来。
岑隐见时非晚怔怔盯着自己,忽然又伸手挑起了她下巴,虽满脸通红,却毫不委婉的说道:“晚晚既不是拘束守礼之人,那为何,不可以?”
“……”时非晚愣。
“晚晚讨厌爷?”
时非晚不待回,岑隐又问。
讨厌?
这么一个词,用在她与他之间,时非晚本以为岑隐当只是随意一问,心底应当很明白她不可能厌他。只未想此时目光微微抬起看向岑隐……
他……分明不是口不对心的随口一问。
岑隐眼神竟略闪了下。看似威严锐利,细观却能感觉得出他眼底隐约透着几丝紧张,似在担心着时非晚的回答似的。
如此一个显然而然没道理的问题,岑隐此时……他竟然是当成真问的!
他竟是认真问她的!
时非晚低下眼,实忍不住开始反省起自己来。再抬头时正要回上一句“世子是不是不懂讨厌二字是何意”,却是忽然感觉头瞬间缺血似的眩晕。
时非晚揉向太阳穴,惊讶的看向岑隐,“世子,你……”
“晚晚说有话对我说,等离开这儿,爷会听你慢慢说的。正好,爷也有话问晚晚。”
岑隐手指轻轻在时非晚脸颊上划过,道。
“世子你……你想做什么?”时非晚再也顾不得想其他问题了,只惊讶的盯着岑隐。
她此刻竟觉头愈来愈晕眩,如此爆发似的不适,必然不是正常的身体问题。
“世子你……你要做什么?”
时非晚眼底的惊讶愈来愈大,“你……你对我……下……下毒……”
说到这,时非晚眼前愈来愈花,忽然便有些看不清岑隐了,眼睛也渐渐的,睁不开了。闭眼前她只听得岑隐低低的说了声:“别怕……”
“别怕。”
岑隐侧头,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没有意识了的时非晚,又重复着说了声。
视线此时往自己手指上落了一眼。此时若有人在这细看他的指尖,应能瞧到他指甲间白色的粉末:那是一种**药!粉末溅入耳内跟鼻内都能让人中毒。他的手指方才便轻轻撩过时非晚的耳以及她的鼻子。
是的,他对她下毒了!
“晚晚。”
岑隐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人,手指却仍旧没从她脸上移开。指尖静静的从她额头从上往下轻轻划过,视线定格在她姣好的面容上一眨也未眨,另一只手紧紧环着坏中的女子,如此这般,持续了许久,且似久不愿断开目光似的,抱着时非晚的手,也愈来愈紧,愈来愈紧……
“咚咚咚……”
也不知岑隐这样细看了多久时,门外,传出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主子,您的交待完成了,马车已经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启程。”随着敲门声响起的还有一道男声。
说话的男子正是时非晚随岑隐进这院子时撞见的那位黑衣护卫。当时时非晚走在岑隐后头,就瞧见岑隐悄悄对黑衣男子交待了一些什么。
“好。”房内,岑隐应了一声。
“主子,是天黑走,还是现在走?”
“在外等着,待会就走。”岑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