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可觉不适?”
“世子爷给我喂的药,自己试试就知道了!”时非晚知他问的是什么,咬牙道。
“抱歉。”岑隐一听又低低的回道。
“世子准备给我喂多久?我若一直不依,世子要一直这样看着我么?”时非晚力气不足,干脆也没有折腾自己的挣脱动作,抬着头,问。
“为何不依?”结果岑隐的思维显然不跟她在一个系列,闻言反问道。
“为何要依?”时非晚再次咬牙。
“有了那道圣旨,晚晚如今已是无罪之身。”岑隐竟很认真的回答了起来。对于时非晚那道空白圣旨,岑隐也以为就是他给她的那一封。以为是时非晚直接用上了。又道:“既是无罪之身,便不必再躲。
当然,案子不破,冤屈不洗,长久来看晚晚其实还是不等于脱罪脱身了。但短时间内,只要不回京,便不会有人能治你罪。
留在爷身边,军中无人敢非议此事,晚晚暂时可免了流言蜚语。
此间,爷可以同晚晚保证,一定能证晚晚清白。到时候,让晚晚堂堂正正的回京。
事实上,爷已经有一些证据了。爷这些日子查到,圣莲宫中,原来早就出现了分支,一派其实已经归属了其他主子,那天在京都,与天成郡主的人相斗的那批圣莲宫的人,大体已算不上是圣莲宫的人了。
寻出这派分支真正的主子,证明他们同圣莲宫没有关系,同晚晚没有关系,此案便已破八成。爷知道这背后的主子是谁,证实她这个身份,晚晚身上的冤屈不审即白。
而这些,都只是时间问题。
在这期间,晚晚需要躲避是非,爷身边再合适不过,那边,多是爷的人,盼的是爷能好,他们远离京都是非,不会多操心那些事。而且晚晚擅武,军中慕强者,他们会喜欢晚晚的。再坏,有爷在,也无人敢不敬不护晚晚。
二来,晚晚过去就对爷说过,你想随爷去西边。如今,不是恰好就有这个机会?爷此般,也算是在兑现承诺。
晚晚想来还没去过西边,那边与一些异国连线,晚晚可以在那里的街道,不戴帽不戴纱,大大方方的走动。那边有女子从商、骑马、出游,晚晚一定可在那结交到相投之人。晚晚从小在江南长大,青山绿水见得多,想来还没见过万里黄土,没见过荒野草原,没见过大牧场。在那边,晚晚会有足够的自由,不必勾心斗角,大可随心所欲。这些,都是晚晚想要的。
爷实在不懂,晚晚为何不依?”
岑隐一字一句的,一番话下来便是一长篇。
完后,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时非晚。时非晚抬着眸,瞅向他,一时竟然哑言。
她怎从来不知,某人这么会说?
“这些过会再说,世子先给我喝避子汤!”
时非晚不回,心思暂时确实也还只锁在这件事上。
不管未来她去哪,她都无法接受这么小的身子怀孕。一想到自己过不了多久就有堕胎的可能,时非晚简直想撞墙。
“晚晚若觉爷说得在理,不必喝那些。”岑隐又道:“到了荆州,我们便成亲。”
“……”时非晚这下更禁不住了,一口气提上来差点被呛死。她知道她说身体太小不适合怀孕之类的话,这个时代的男人都不会信。索性也懒得解释这些,冷下了声来,头次用下了死令似的语气道:“避子汤!”
时非晚此言是真冷。像是不依她,她便会视谁为仇人,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似的,又清又木又拒人于千里的疏离神情,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子。
岑隐怔了下。
二人这时又陷入了静寂的氛围里,时非晚从岑隐怀中钻出,挺直着背脊端坐着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岑隐坐在她旁边,手上扳指一下下的转动着,眼里涌动着失落与挫败。
“不许喝!”岑隐本来一直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这些失落与挫败这会儿瞬间堆叠成了巨石似的堵在了他的胸口。岑隐只觉又闷又窒,这些情绪也似有催化人脾气的作用,在瞧见时非晚此时这对待陌生人似的疏离又冷漠的姿态后,岑隐闷痛的胸口,自然而然的也蹿出了一股恼来
他的语气忽然也不受控的重了。
“我必须喝!世子不给,我自己去寻大夫!”时非晚听到岑隐这坚定的语气,也不求他了,起身,自己便朝着门外方向走去。
“站住!”
时非晚没听,继续往前走。
“站住!”
时非晚走了四五步后,又听得身后响起一声,又凶又恶,语气恶劣得很。
时非晚胸腔内的火瞬间更盛了。
“站住。”只,未待这股子怒火再发酵多少,时非晚的身子忽然被从后猛地抱了住,她的脚步瞬间不得已的一停,紧接着便听得身后的人贴近她耳侧又重复了声。
只不过,这一声,同样的两个字,却又似乎在瞬间失了所有气力似的,没有任何攻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