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把利枪!
“世子……”时非晚双眼似萦绕起了一层迷雾,抬眼看向岑隐,感激之言难述。
岑隐偏开脑袋却没有看她,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便道:“晚晚随爷来。”
“嗯。”时非晚跟上。
“主子,主母。”
门开时,时非晚瞅见空中一面挂着淡月一面挂着一线朝阳,显然已近黎明了。门外,一群暗卫立马朝他们行礼。
小屋也不知坐在哪里,一出房门时非晚便瞧见了一个大大的院子,院中挂着灯笼,灯光皎洁如水,院景美不胜收。
时非晚随岑隐走进院中,便见他接过了自己手中的枪。
“晚晚学过几套枪法?”岑隐忽然问。
“只有军中基础那套。”时非晚如实答。
她不擅枪。大楚新兵入营,初学的都是同一套入门枪法。她如今已经学会,可枪她用着仍旧不算衬手。
“爷教晚晚一套。”岑隐说。
“好。”时非晚点头。
岑隐又道:“晚晚可别忘了你答应爷的,北地平定之时,我们成亲?”
“好。”时非晚乖巧的点点头:“彼时,无论遭遇什么,世子愿娶,我一定嫁。”
岑隐这时竟是笑了下,道:“好。”
说罢,手中枪一扬,枪尖直顶苍天,岑隐便道:“晚晚聪慧,爷舞三遍,晚晚当能学会……”
……
天明,风轻云阔,碧色可喜。
吉州城外的山道上,出现了一匹灰白的马儿。马上,时非晚一手拿着包子啃着,一手不争气的揉起了眼睛。
她哪里是变了!她只是碰到岑隐才变了!
“他哪儿寻来的你?”时非晚这时拍了拍马背,似对马儿说了一句。
这马儿自就是岑隐给她的那一匹马。时非晚这会已经换了装,又化为了那“石狗子”,已经在赶回吉州的路上了。
时非晚想,与自己道完别后,岑隐大抵也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只不过:她往北,他奔西。
灰白的马儿这会面无表情,只知继续往前走着。
“忘了让他给你取个名。”时非晚又自己嘀咕道:“小隐如何?”
“罢,你才配不上这个名字。小灰如何?行,就小灰了。小灰,咱要不要歇歇?”
时非晚自问道。
说罢,一人独断的下了马来。只不待寻一处好地坐会,附近的林中,忽然冲出了一批人来……没有杀气,但,就是朝时非晚冲过来的!
“……”时非晚一头雾水,但极为冷静,继续啃着包子,往前看看,又往后看看。只见得不多会的功夫,自己就被那不知何时埋伏在这儿的一群人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人太多,连抵抗逃出去的可能性都没有!
那么索性,她也就不抵抗了。
是他们!
时非晚很快便认出了那带头的人来:一男一女!
那年轻的男子,竟正是那位同岑隐上竞赛台比武想要拿七彩玲珑镯的男子,似乎,是叫什么……言蹊来着。
女子,则是那位穿着风情不似个良家女子要同自己抢七彩玲珑镯的了。
他们?
“抢劫的?”时非晚不似个被围人,直接问。
这些人身上,并没有杀气。
“你是从擎王世子身边跑出来的,跟你打听个事,慧安县主呢?”说话的是那女子。
围时非晚的,正就是镇威大将军派来寻外孙女的那一批人。那位叫言蹊的,如今是漠州州军副将。他年纪不大,可同岑隐一样,几乎是在沙场长大的,而且,他是苏老将军看着长大一手带出来的。苏老将军没有师名,可在所有人看来,他们就是师徒关系,或说,似义父义子的关系。
那女子叫白龄龄。龄龄的父亲本是镇威大将军底下一武官,后为国殉职,母亲为情自刎。龄龄孤苦无依,苏老将军便派人好好照料着。
可在战场那样的地方长大,能养出什么正常闺秀来?
二人身边那中间男子则是苏老将军最信任的亲兵,言蹊龄龄习惯于称他为“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