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不是。”龄龄道:“这是泰城与漠州之间的琅琊关卡。这步摇是我以前就挑好的,苏爷爷现在不在这儿。”
“哦?”时非晚一听外公不在有些失望。只听她说起步摇乃是苏爷爷所赠,这才明白为何那般贵重了,伸手,这才从言蹊手里接了回来。抬手随便一挽便斜斜的插在了发间,道:“谢了。”
龄龄瞧着那七星被那如瀑青发衬得愈发熠熠璀璨,眼睛都发直了。难怪……难怪京都人都说她是被什么圣莲宫挑选来以便将来对谁使美人计的棋子!原来这就是美人棋?龄龄觉得自己是女子都有些醉了。
不过眼前这位美人的重点却只在别的事上:
“此乃琅琊关?泰城以及漠州援军都退至了此处么?”时非晚问。此时她最关心的,自然只有这个。
问及战务,问的自然就是言蹊。他忙点了点头答道:“泰城已失,为掩护漠州,现在泰城的军队以及我漠州援军,都退至了琅琊关卡。守好关。便能掩漠州。”
似又立马想到了什么,忙道:“天虞沟之伏,进入天虞沟内的北戎骑兵几乎全军覆没,天虞沟之外的其他北戎军也被折了半数。北戎往潞州本折回了五万人马,遭伏击之后直损整整四万,只剩一万人马逃回了潞州,我方漠州兵折损不过六千,算是大获全胜。”
时非晚听到这结果却是半分也不意外。这个结果她猜想到了。只可惜,没能直接弄死呼延炅……
“季将军对外称,提出伏击一谏的石狗子因为是金州军,所以回金州去了。但很多人意外于引呼延炅入局之人乃是慧安县主,不过季将军解释过了,说那石狗子乃是慧安县主的恩人,又因漠州军主将是慧安县主的外公,因此县主才愿意一助。”
言蹊说到这才又抬头望了时非晚一眼,言辞虽平静柔和,心底却正泛着滚滚波澜。天虞沟一伏他当然已知是谁设的局。
不管是季将军打算设此伏,还是如何设此伏,以及真正的实施,全过程其实……都依赖于她!
甚至,以前瑜岭那一场大胜,也是她之谏!
一个女子……
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言蹊绝不会相信,这世间竟会有如此不可思议之事!而且,偏偏还是她……
“你们……”
言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了,时非晚哪会不知自己的身份真的已经全部曝光了。她想就算自己凭着慧安县主的身份在天虞沟露面过,那些只用常理判断的人应也不会敢往她就是石狗子这个身份上猜。
时非晚此时开始想,是不是季将军刻意暴露自己身份了。
“不是季将军说的。”言蹊知时非晚想问什么,立马先开口道:“是我……猜的。而且,来到这边在天虞沟见着你,已是确信你身份。”
“……”
猜到的?
时非晚听之先是愣了一小会,后又立马想到了言蹊当初猜出自己是金州新兵时的场景。他本就觉得她到处都是疑点。似乎……他能猜到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你怎地会出现在此?”
虽被言蹊三人看出了身份了,但想到他们乃是苏爷爷信任之人,时非晚此时并不是太担忧。季将军都知了,还怕他们三个么……更何况,呼延炅那头,怕是也已隐瞒不了太久!
罢,反正,万岁爷那边,大抵已是准备给她机会了……
“我早便来了。”言蹊回道。
原来。那天他往济州方向赶去后,途中也察觉出了什么不妥来。心中隐隐生出过某个猜忌后,便立马也想奔去泰城。而这时……这时苏爷爷竟是奇迹般的苏醒了而且不顾自己身体状态的也直接直奔了漠州军里,言蹊手中的军队便交给了苏爷爷。
而且,因着二人同时估着泰城怕是守不住了,苏老将军便遣他多领了两万人马前来这琅琊关卡——
因为泰城一旦失,漠州就险。苏爷爷之意是,琅琊关卡需要加强兵力重点开始守关,所以,这边方向,得加兵力防守。
言蹊领军往这方向而来后,先是自己去了泰城,果然收到了泰城破的消息,后遇了季将军派出去的那两位漠州斥候,知季将军的打算后,才往天虞沟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