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可他之前还是接受了时非晚的提议,让她主动去引呼延炅入局了。而且,人家还只是一个女子!
季将军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满身冷汗,想着这位主要是死了,他会直接自刎去面见苏老将军的。可……可当时怎地就应下了?许是她再三保证她可行而且不会有事,许是因战事太急泰城南门一破他就急需挽回一些什么,许是因慧安县主是石狗子,又许是……他心底里其实觉得那个法子是真正好,慧安县主一定能够吸引呼延炅的注意力,而于他而言大局的确乃为最重……
不过,不管如何,此时回想起来,季将军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来。其实他觉得当时要不是被泰城被破的消息绕得心境烦闷,此时再让他选择的话,他不一定能那么果断的做出那个选择。
时非晚当然不比大局重要。
可苏老将军的外孙女比呼延炅的命绝对更重要!时非晚不知道,当初挟持她的呼延炅,若用她来同漠州军换一条生路,其实,漠州军绝对是会应下的……她低估了苏老将军在军中人心底的地位了!
“县主,请责罚!天虞沟一伏全依赖于县主以身犯险,县主乃是苏老将军唯一的外孙女,末将确实是一混蛋。如今战打完了,末将便是自刎谢罪也不为过。只要县主应一声,末将无论什么责罚都可。”季将军见时非晚久不应声,再声说道。
他当时其实也相当的矛盾,一面是时非晚的身份,一面……确确实实是赤,裸裸诱,惑他的大局!
季将军此行也可谓是全把脸给豁出去了。他方才这幅模样是从大军面前走过了的。而现在又当着言蹊龄龄言歌这等小辈的面,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的。
“小晚,可打!”龄龄那头已在支招儿了:“打死确实不过分。”
言歌也不言语,想来也赞成龄龄之意。言蹊神色异常肃然,季将军虽是他前辈又照拂他多年,此时竟不见他多替他说一句话,冷漠又疏离甚至愤怒的神情也已彰显了他的态度。
时非晚却只觉得麻烦,道:“我若是慧安县主,这鞭子我就抽了。不过,我是石狗子,石狗子只任军令,我既是兵,那些事便是职责所在。将军不必如此。”
季将军立马回道:“县主不管有多少个身份,是苏老将军的外孙女无疑,此责定得罚下来!更何况今儿在我这您还差点遭了刺杀。你一定得罚,否则……”
否则,季将军觉得自己没半分?脸去见苏老将军了。
“好,那便罚你替我做点事。你先起来。”时非晚觉得这么个前辈在自己面前“您您您”的称自己实让她有些折寿。
季将军没起,只道:“县主请说,只要能做到的,末将一定遵之。”
“第一,想个法子让我顺利从这儿脱身离开。”时非晚说。
哪想这话刚落就见得季将军拍了拍手,道:“县主放心,末将早有准备,县主请看!”
拍手声之后,季将军竟是朝庭外大声喊了句“进来”,接着,时非晚就见一个妙龄女子走了进来。
“把面纱戴上。”季将军对那人道。
那女子立马将面纱戴了上。
季将军接着道:“县主诈死定是因有苦衷在,不便现于世。所以末将这三天便替县主做好准备了。此女是末将寻来的,身形与县主极其相似,容颜虽有所不同,眼睛生得却很相似,以纱遮面,不熟悉县主的人定然分不出来。
县主若不需要她,末将便把她收走,随县主心意。县主若需要她,末将便将她送给县主。
到时候县主什么时候想离开这儿,便对外放出前去漠州探望苏老将军的消息,再由此女戴着面纱待在苏老将军身边,县主便可脱身在外,随意而行。这样,不管有多少人盯着县主,他们先会盯去苏老将军身边。而且,有苏老将军在,也难有人探得出来这个底!”
时非晚听到这早就在打量那女子了,见她戴上面纱后与自己的确有好几分相似,立马觉此是个好消息。
诈死不成,障眼法可以用吧?
让她用自己的身份去苏老将军身边待着。而自己再回到金州,到时候慧安县主同石狗子同时出现同时有消息,她便能藏得更深更久了。
“此法甚好。”时非晚忙道,心想季将军此人可真是敏锐又细腻。无需自己多解释,竟就从那诈死之局知自己不愿现身于世。
当然,他敢提此议,依赖于如今时非晚其实已经无罪了不敢有人直接捉拿她。最起码常太医那封圣旨过后明面上她已无罪。
“好,那末将便将她送给县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