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炅不可能去想那是一座真正的空城。大楚兵直接空城拱手相让给楚军——这种可能性正常脑子都不会觉有。呼延炅只会去想,此定是相当大的一场引诱。
可既是诱,那么诱后自然就伴随着陷阱。此诱越大,陷阱则也越大。
大门虽开,可若是北戎军入城后,便会遭层层伏击,入了城会处于相当大的劣势之下只有被大屠的份儿,这城便是进了,于北戎也不定是个好事。
因无军便也难守城。城失可夺,人失往后整场战局都将寸步难行!
一座空城摆在面前,呼延炅不可能不去想里边有着怎样的重伏。
而在心底肯定着城内有伏的情况下,呼延炅也不可能任着岑隐去算计自己。
毕竟,在自己的城里设伏,是相当方便的。一来一些城池本就容易设伏,二来在自己的地盘设伏会相当的熟悉便利。
更何况此时发现了火油痕迹,呼延炅现在相当的担心:城内百姓已经被驱散,岑隐有烧整座城来设伏烧北戎军的心思在。
“元帅,如今怎办?”一位北戎将军相当头疼的问。
入城则担心遭无法避免的超大损失,不入城却也不可取呀。他们前来的目的,可不就是为了攻城么?
倒是可以让部分人先入城去探探情况。可若是这部分人进了便出不来了,他们也没办法得到情报而且只会更肯定里边有伏。
若是部分人顺利进去了又出来了,他们也会想岑隐是因进的人少,故暂没发动伏击,并以此引诱更多的人入城后才会启动伏击。
总之,无论怎么样似都解决不了他们眼下的问题。
“若只是伏兵,便是他们利用各种准备以及地形优势设伏,倒也不是不可入城一搏。可……就怕岑隐诱敌入城是真的准备烧城。”呼延炅也头疼起来:“烧城之策,其他人不会有。可那个疯子,本帅最是了解,他绝对用得出。”
驱散百姓烧金州城这样的大城,以此来大量损敌,此,一般将领不会用。
因为,烧大城的经济损失实在太大。
可岑隐那人……呼延炅觉得就单是自己留了时非晚一夜这个理由,就能让他的怒火大到不惜烧一座城来报仇了!
他了解岑隐,他可以肯定岑隐做得出来这种事!
此,确也是他迟迟不敢进城的理由!
“元帅,那岑隐若真打算烧城该怎么办?”
“我看,不如让末将领一万人马入城一探。”
“分散军力,遇伏更无还击之力!”
“那总不能就这么等着。”
“也不能拿七万多人马直接去赌。”
“妈的,就知道岑隐一来就没啥好事。”
北戎将领们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呼延炅目视了一眼那城墙之上已经空了的二人,忽然道:“备水车!林宥,金州城外西北方向有一处天然内湖。你暂领一万人马前去备攻城水车!”
那将领一听神色一肃:“元帅,您还是要强行攻城?”
“不能拖太久,否则靖州以及西陵那边大抵会有援军。”呼延炅回道。
言下之意,他已是做好了决定了:不管城内如何,他打算冒险攻城一试!
当然,这试,也绝不是没半分防备的试。最起码,他最担心岑隐动那烧城之策,那么入城前水他能备都得先备上一些。
“是!”北戎将领听令,立马去办了。
只,呼延炅既有此交待,在水取来之前,他当然也还是只能暂等着水不会立马去攻城。
这大量的水取来,需要车辆,需要人马,也需要时间。总之,加上一开始迟疑不敢入城所耽搁的时间,北戎将领载着一大桶一大桶的满车湖水回来时,呼延炅已是在金州城外待了整两天了。
“元……元帅,这……”
然,人再次聚集,呼延炅才交待完了入城之后必要打起十二分警惕的话,准备喊出那一句“冲”字之时,却是见得这会儿,那城门……竟已被牢牢的关了上!
“……”无数疑问在北戎军脑袋上跳跃,一众北戎军马铁青着脸开始齐声喊“艹”。
“元帅这这这这……岑隐不是要诱敌烧城么?”
诱敌?
那么这敌诱到一半,怎又忽然不诱了?
他诱了那么久,他们本来已经打算在明知道他是诱敌的情况下深入敌穴了,这个时候忽然又停止了,是不是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