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气啊!
唐老将军只觉没打过这么憋屈的战!
未攻城便先被伏击了一波被大折且先不说,这折他们的伏兵肯定是金州城里出来的吧。被分散走了那么多军队北边的楚兵战力应该相当少才对。
那么呼延元帅,怎么那么久还没能破城?
靠!
起码十七十八万的军马来打这一战,难道,两面都给败了?
“石帅,蛮兵们在撤军了!”
张铁海发现城墙下的动静后忙说道。
“不追。”时非晚说。
眼下他们楚兵已是相当的困乏疲惫了。借助这高高的城墙打守城战能处于优势,出城而追可就不一定了。
这一战,打到现在,金州已守,已算是大胜!
该杀的杀,杀不到了的蛮兵已经退走了时,金州这头,所有人心中松下一口气且有几分泪流之感的同时,却是未有任何的欢呼之声。
战败不可能欢。而战胜……他们也欢不起来!
所有的楚兵在此刻几乎都原地倒塌了下来。哪怕是那西陵援军,那也是几乎彻夜不眠赶过来支援的。
疲惫!极致的疲惫!
只是困倦者还是那状态好的,这其中又还有多少伤者呢?有那身伤者,也有那无数因为丧失同胞朋友心中被划开了难愈伤口的心伤者。
这样状态之下的他们,又哪里还欢呼得起来呢?
“石帅,去歇会吧。”
时非晚的身后这时又响起了灵昭郡主那担心的呼唤。在这军中待了这么久,她竟也学了一身的好马术,随着大楚军队跑来跑去的几乎一直跟在时非晚身侧。
“我没事。”时非晚晃晃脑袋,视线正往金州城高高的城墙之上自下望去。
那下方,满地横尸,视线无论扫到哪里都是那刺眼的血红。那既是北戎军的残尸,也是大楚兵的血骨。
“别看了。”灵昭随着她的视线多看了一眼,却是立马又收回了视线来,眼眶有些发红的忙也想拦住时非晚的视线,道:“此战大胜,金州已守,蛮子折损更大,总归已是最好的结果了。而且,晚晚,此一战后,这楚北之帅,定是已不会再更!”
此处只她同时非晚二人,灵昭便也未加顾及的直唤了一声晚晚。
“帅?”时非晚噙着这一字,唇角溢出了几丝苦涩来,看似无波的眼瞳深处却又仿佛印上了不尽的红。
她狠吸了一口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稍稍静下来一些。随后,双足竟是忽然并立,一手直垂,一手抬起,竟是对着那城墙之外,以及城墙之内,连行了两个隆重的现代军礼。短暂停滞悼念过后,礼毕之时,才缓缓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如若我还有前路,也是他们换来的。”
“晚晚,你不必自责。不是你的过错,只怨今逢战时,家国恩重,此乃是军中好儿郎躲不了的宿命。”灵昭心口发颤,只不愿意添重这缕悲意,“这一战,你已经在尽量减少损失了。”。
“郡主不必安慰我,我不是头次遭遇这场面,我会往前看。”时非晚望向远方,目光落过前方高高的云层又落过云层之下大好的山河,语意平静的说道。
怅感有之,痛感有之,怜感有之,孤感有之,寒感有之,可……她早就做好过这些心理准备。
无论多少负面情绪在心底埋集,这一战,她还是得坚定的走下去,往前走下去。
因为,只有往前,只有换来战果,才能让这些已逝之血,流得值!
此,不正是当初不愿议和的所有人的理由么?
我们牺牲,我们奉献,是为守护,可若未得到守护的战果,那我们曾牺牲曾奉献过的,又算什么……
“我一定让这楚北,回来!”
时非晚望着那蓝天,低低言语着……
……
战罢,烽烟暂止。
几日之后。
“你们听说了吗?北戎军以近十八万的军马双面围只有五万多守军的金州城,竟没破城还让那金州打了一场逆转战!”
“哪可能没听说,蛮子十八万人马出动,最后被折了整整一半,听说战完后不仅没破城,还只余了九万人马回归。而且粮草还折了不少,使得他们要想二次进攻,还得回城再去补备粮草呢。”
“哈哈哈!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这战果……啧啧,照这势头,咱楚北要夺城也不是无望了。”
“可不是,我就说,只要擎王世子来了,咱就有机会了。”
“咦咦……你知道的不!事可不是这样,现在楚北的执帅者可不是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