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做这些的同时,时非晚当然也不愿意暴露了她心中所向。那元意直接对她表示效忠,时非晚便知元意大抵是觉得她偏向娘娘阵营。此是好事,故表面上,她不会冷然相待。
当然,太过热络也不好。
时非晚在某些人看来,如今只是有很大可能会偏向太后阵营,可她到底还不是明确的太后阵营的人。故,她不必刻意去讨好迎合那头的人,留几分分寸,留几分让人拉拢她的空地与余地,这样,反而会让人更信一些。
若自动送上门迎合过头了,太刻意了,反遭人疑。
故,她既有与卫爽的交情做掩,又恰好不愿表现得过于刻意去迎合娘娘的阵营,不择元意,便算是合情合理的。
她明明就是有意想选卫爽,偏偏又不对武浩卫爽那等人直接说明她的缘由,分明就是无耻的真想让那一伙觉她是因为讲义气因为交情而为此。难怪,小闵此刻正在心底暗暗吐槽某人心机深重。
“老大,张将军又来了。”
不多会过后,武浩回了来,一脸的感动。看他身上没什么担忧了的样子,大抵已经跟毕天高说好什么了。
张铁海原就还有别的事要寻时非晚,只不过因为选副将的事,他暂时退了下去,后来干脆回去了一趟。这时,才又转了回来。
“请张将军进来。”时非晚正色起来。
此声传至门外,张将军很快又走了进来。走进时,张将军见得那没眼色的武浩正好奇的问起了时非晚:“老大,副将之职,为何不选沈凡?我看那小子才是杀人狂魔。军中勇将,定是他无疑。”
这问题时非晚也不必避讳张铁海,道:“我有更合适的位置安排他去。”
这回答,倒是让张铁海怔了怔。
沈凡的综合能力比不上卫爽,可若论战绩,他的确已比卫爽佳了。只统计屠的蛮子,绝对不比任何一个老兵差多少。
张铁海倒也注意过那沈凡,可他不举荐他,是觉得沈凡那小子太木。要知道,为将不只是要会杀人,还需要很多别的方面的能力。沈凡哑巴似的,实在不适合副将之职。
他以为,时非晚的心思也如自己。
可不想,她不提沈凡,竟是因为还有别的更合适的位置要安排与他。
武浩相当好奇,还想多问。不过张铁海已经走近了,武浩只好先闭了嘴。张铁海行过礼后已是忙道:“元帅,如今这楚北军队需要重新整合了。”
上一战大楚虽大胜,可金州原来的守军亦陨落了不少。西陵与靖州方向的军马肯定需要与这边重新整合调整分配的。既是楚北主帅,有这职责在也有这权利在。
西陵与靖州将领来支援时,本以为会见到的元帅是擎王世子。他们也是过后才知新帅已换。
若此战之前,得知这消息,他们大抵是不会服的。可偏偏他们听说了解这事时已是此战过后了。以少守多直接折蛮子九万多兵马还折了蛮子许多粮草的战果在他们了解到此事之时同时砸下来,而后……便实在也生不出不服之心来。
故,西陵与靖州军,时非晚无论怎样调配整合,他们绝对不会说出一个不字。
更何况,军中本就只服帅印!
“部人马暂时部集结便可。”时非晚心中早已有数,直接道。
她说的这部人马是指如今就集在金州城中的这些。漠州方向与泰城方向的,如今也不便会军。
张铁海一怔,不解道:“元帅,靖州方向的援军,还不回去守城么?蛮子退回潞州,若是利用这个空档口攻靖州怎么办?”
一想到这,张铁海便满身的冷汗。靖州守军不多,如今大多已集在了金州这儿了。支援完后张铁海本以为时非晚会立马调回去的,可她却没有。
难道,她就不怕蛮子攻靖州?
“呼延炅折损太大,已经无力再攻城了。他大抵也会觉得靖州方向我如今已及时退回了援军,可不敢在这时再攻城。便是真有这空档子,他如今也不会攻靖州。城池太大,他已经吞不下了!”时非晚点点手指,直接回道。
言辞间已无了刚从军时对自己所判定的不自信。是从军近半年经验的增长也好,是几次战果给了她自信也罢,总而言之,时非晚对这楚北的战局已更多了几分从容果敢之态。
不轻不重的话语,似述家常,可正是这份笃定,引得张铁海又怔了怔。
时非晚此时却在想呼延炅的心情。他看似夺了四城,可上一战之后,再对比大楚以及北戎的局面,要说他赢了,她想……未必吧!
“城池可夺,可若无人马,要守城可就不易了。上一战过后他折损太大,就是靖州白送给他又如何?若他分派军力再守一城,便会降低其他城的防御,反倒给自己遭祸,得不偿失。白送给他,他怕都不敢要了。”时非晚抿出了一抹笑。
张铁海闻言立马明白了时非晚这意思。只心中却更加惊了:金州守战之前,北戎可还有着再守一城的底气!
可那时,她就敢直接抽几乎部的靖州守军来支援金州了,难不成……在守战之前,她就已料着北戎战后定会被折损得无力再攻城么?
好个自信!
张铁海不敢置信。如此说来,此战战果完不是运气,战前,她便就已笃定如此,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