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们的口号又一次统一起来。
“皇上,依我大楚朝国律,百官谏言,若有九成以上乃是统一一致的,君王需遵行百官之意!”那位何大人又扬高了几个分贝。
只一番话,看似依旧是谏言让楚皇处死时非晚的,但这般统一的架势更是在向楚北众军发放着一个信号:可别以为他们只是嘴上说说不发军饷,其实,他们行动上亦是做得到的!
大楚虽有一国之君,但大楚一直以来都有国律:未免君主太过昏庸无道,大楚自古设了“百官督查”这一条。君主有权,可也得受百官监督。百官有责对君主进行监督,也有责每日向君主谏言。百官之谏君王一般情况下有权拒之。可若是九成以上的官员言辞皆是统一的,那么,君主需尊百官之意。
此本意是为防君主昏庸!
君主若不遵,百官有权罢上朝堂,罢行朝事!
大楚乃是大国,自上到下乃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一臣闹事可换朝官,可众臣统一闹事,国民生活自上到下便一定会开始紊乱。国民生活一受影响,正常的生活秩序无法维持,国民必然动,乱,经济必会大损,损失从上到下会相当的大,没准儿还会伤及社稷根本,甚至给江湖不臣孽徒搅局的机会。
总之,百官若是言辞统一,无论是依国律,还是只论现今的局势,皇帝都不可能不受胁!
故,此时百官意见如此统一,其实已能像楚北众军表达一个相当明确的态度了——
慧安县主,他们必不恩赦!
再敢替慧安县主求情,不发军饷,他们也绝对有能力做到!
“……”
百官们如此决然又清一色的表态加威胁,此已引得众军们中又起了喧哗声。只这会儿众伙儿却不是直接开骂了,更多的则是议及此事。
没有人是傻子。军中之人虽远离政场,但此时也已能瞧出一些什么来。
若真只是一件女子从军值不值得恩赦的事,在这女子这半年以来屡立奇功的事迹之下,他们其实不信百官们中没有一个站出来为此女子说话的。
此事分明已不是事情对错的辩论了!此乃是一场军权之争!
很明显,百官们这会儿的态度相当的明确——
用尽手段,不要脸面。也绝对不容许时非晚再掌楚北兵权!
若是太后娘娘的人,此时的心情其实是相当紧张的。他们绝对能理解百官们此时的坚定:因为今日一旦松了口,时非晚一旦得到恩赦况且楚北兵权被放给了她,今后,便更加没有再夺回来的机会了!
一旦收不回楚北兵权了,楚北与擎王府一脉联成一线,此几乎意味着——
太后娘娘多年的筹谋将直接被宣判了结局:败!
此事实在太大!
兵权之争,再放大点,也可说直接就是皇权之争!
皇权之争,又如何可能让得了步!
“此事你怎么看?”武浩这时已同毕天高闲聊了起来,道:“不发放军饷,似乎不是才有的提议,朝廷的军饷被拖了好一段时间没发下来了。”
“还能咋看?军饷之事,定就是直接针对咱老大的。现在这些狗碎都在演戏呗,大抵早就瞧出了老大是慧安县主。早设好了局来逼她。”毕天高说。
二人这对话,此几乎也已是军中所有人的对话。
没有人是傻子!
他们都有脑子,也都会思考。
今儿个早发生了一件怪事了。就是无缘无故有人指出时非晚非礼了他们的事。这事儿明摆着就是要将时非晚的身份在明面上逼出来!
既如此,这便证明着时非晚的身份早就被人知道了!
而且,那率先知道而且将她身份逼出来的人对她持的是容不得的态度!
为何容不得?
楚北众军此时都在想时非晚的身份!圣莲宫余孽么?她若是逆贼,百官们的担心也确实在理。
可除此之外,他们更多的则是在想她的第二个身份——
岑隐的女人!
岑隐的女人若掌了楚北兵权,加上擎王府其他兵权,时非晚与岑隐若是齐心的,而且但凡二人联手想做点什么,那么对皇权那真的是……
可,若是对皇权的胁迫甚大,楚皇应一口应下百官们的话才对?今日这皇帝一开始下令判决,这会儿又一副难为的模样,属实是——怪异!
“这些大臣可真是咄咄逼人的,像是能做得了万岁的一切主一样。”这时,已有敏锐的人瞧出了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