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时非晚又道:“备马!”
“世子妃,你也要出门?”
“是!”时非晚点点头,转身,回至屋中换了一套衣衫,又用过饭,过了会儿后,竟然也直接出了擎王府。
“定北女侯,出来!”
“定北女侯,你为何不上公堂!云大人为何久不传你上公堂问话!”
“定北女侯,此是有关于你的案子,你为何闭门而不见?”
“定北女侯……”
时非晚一出擎王府的大门,竟是瞥见擎王府门前,已围了不少的百姓正在喊话,大体喊的都是有关于那件案子的质疑之类。
只时非晚这会儿乃是男人装扮,头上还戴着能掩面的斗笠,看起来似擎王府的一个小护卫。瞧见这些人竟直接没理会,偷偷的自人群中隐身而过,便直往那衙门公堂方向。
“小兄弟,你觉得,这案子到底怎么回事?”
时非晚至了现场,却只和百姓们一样,混在了公堂之外。一挤进人群,她便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一回头,才发现是一位大爷正在跟自己唠着磕。
时非晚环了环胸,一副看戏人的姿态,道:“这个……不好说呢。不过,若是说定北女侯在陷害天成郡主,那天的茶宴都有迹可寻了。”
“可不是!”大爷兴致颇浓,道:“你看这第一,茶宴之上那出戏,就有隐隐指认敬王府有问题之意。这第二……”
“这第二是什么?”
“当然就是天成郡主的伤!”
“是啊!郡主在那宴上被发现她不孕的病造假,就是因为进了擎王府发生了一些事。这首先,是被泼了水,定北女侯非要她看太医。然后,擎王府里里外外准备了不少的大夫。又是宫里的,又是民间的。你说,若不是早就有意逼着郡主看病,何必准备这么多。”
一位年轻一些的青年一听,接着道:“是啊!因为茶宴之上出了这事儿,所以才会有人去想,郡主的病能作假,那么伤,不是一定也能作假么?此,能为接下来的陷害做大铺垫!”
“让咱相信天成郡主的伤能够作假,往后才会觉得天成郡主陷害定北女侯的事才说得通!加上天成郡主身上的伤疤已经去疤了。如此说来……”
“如此说来,定北女侯隐隐确有陷害天成郡主之意。更何况,那齐管家畏罪自杀,定是个易容假货,这普天之下谁还会这等神术?咱民间消失的那些能为郡主作证的也在一夜间消失,除了擎王府有这等一手遮天的能力,我倒是想不出其他人了。只是……”
“只是,郡主能孕是事实!女侯虽在证实这事上做了准备,但前提是郡主确实掩藏了她能孕。着实奇怪。”
时非晚听着这些对话暗暗惊赞:茶宴之上无论是验郡主的病还是那出皮影戏,本都是为了案子的审问做准备。如今,反倒更像是自己为了陷害郡主做的铺垫与准备——
那人来这么一出,茶宴之上发生的所有,都可用“自己为陷害她做铺垫”来替她解围了……
时非晚无奈的笑了笑。恰这时听得公堂之上传出了一道声音:“带天成郡主!”
时非晚这才望向了东面。人群中也瞬间响起了“郡主”、“郡主莫怕”、“为郡主伸冤”之类的大喊声。喊声过后,一位仍旧气定神闲的倩影出现在了视野里,直接走向了那公堂。
“郡主,齐屿指认与你同谋陷害了定北女侯,还有你那家仆齐与指认你说假话,你今日可认了?”云殊一见现场场面,竟都未让天成下跪,便直接问道。
“不认。”天成摇摇头,神态依旧气定神闲,可容颜瞧着苍白又憔悴,一副身体状态不佳就要倒地的弱柳之姿。
她此态,瞧得百姓们更觉愤恼。此刻云殊却又道:“如此说来,你是觉得有人陷害你?”
“我既无辜,自然只能是被陷害。”天成道,言辞难辨情绪,听不出是愤是怨。
“你说你是被陷害,却又拿不出证据。如今已有两位人证直指你当初设计女侯,本官又查不到你身上之伤,你又亲自在半夜与当初的罪魁祸首齐屿相认,此乃本官以及不少大臣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你既无实证,如今许多证据又的确指向你为此案的设计者,你让本官如何信你?”
“这……”天成郡主语噎,一时只能问道:“大人可查了阎吕。大人……”
“你那家仆齐与自己都说了没这事。他妻之死并非缘于凌辱,本官传问过阎吕,并无你所言之事。”
天成郡主闻之背脊一直,正色道:“那么,敢问大人,我为何要设计定北女侯?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不过一位仕女,我图什么?”
云殊稍稍一默。
“我设计她,能得什么?她死,于我有何利?她死,能得的结果也仅仅就是没办法嫁入擎王府了罢了。难不成,我是为了阻她进擎王府?敢问大人,你觉得我干预擎王府的选妃之事,能得何利?为财?为权?好像……设计这一出,我也得不来什么任何财与权。难不成,你要猜我是为情?”天成郡主笑了,笑得一脸讽刺:“若是为情,就是说我心悦于擎王世子了。若这样,在隐哥哥遇见定北女侯之前,我为何不自愿嫁入擎王府?我若有心嫁,依隐哥哥当时的情况,但凡我跟擎王妃提一句,我不信她会不选我!”
天成郡主越说越觉好笑。
百姓们听到这,既觉心酸,又莫名也笑出了声来。愈听,愈觉得眼前这“人证指认天成郡主是此案设计者”的发展实在是荒诞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