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卓灼回到书房,准备再打印几份资料,复印机嘈杂的声音中,忽然夹杂着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她迅速抬起头,就看到神色落寞的唐一爻。
她没管他,继续复印,然而他却拿起已经打印出来的资料,丢进了一旁的粉碎机里。
“你干什么?”
她急忙去抢,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资料变成废纸。
“没用的!你撕了一份,我还有一份。就算你全部撕了,我也有备份。”
她掷地有声。
“我刚刚在你房间听到了你和老太太的对话。”
唐一爻蹙眉道。
她冷笑,挑衅道“我知道!那又怎样?”
“放了唐柳依。”
他语气苍凉道。
“你在跟我开玩笑?”
她目光冰冷。
“我代替她,向你道歉。”
“你是她什么人?”
“未婚夫。”
那三个字像针一样扎在她耳朵里,卿卓灼猛地将一个杯子砸在地上,怒吼“滚出去!”
他低头看着那碎片,有气无力道“求你,灼灼。”
“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你要多少钱?”
她闻言,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反问“什么?”
“我知道你需要钱,我也只有钱,所以你开价吧!”
说完,他自嘲地笑笑,似乎也没想过亲密无间的两人有一天会变这样。
“哥,你别这样!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卿卓灼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蹲在了地上。
谁为了唐柳依求情都好,就是不能是哥哥。
“灼灼,别问了。我会补偿你的,你开一个价钱吧!”
她抬头看他,两人像是处在不同的时空中,他听不懂她说话,也不想关心她。
她蹲的腿都麻了,理智最终战胜了情绪,说“一个亿。”
一个亿可以让她有充足的资金进行下面的计划。
“好。”
他简短地回复,“我明天就会转给你。我的钱不够,房子店铺那些都给你。”
说完,他就快步离开了。
卿卓灼看着空旷的书房,耳边依旧残留他的那句“好”,恍惚之中,她竟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做梦。
她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搞倒唐柳依的机会,得到了一个亿。
这笔生意其实是稳赚不赔的。
让她难过的是,唐一爻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不相信她,不告诉她,更不打算和她并肩同行。
“小姐,资料您准备好了吗?”
书房外,鸳鸯说。
“告诉奶奶,我不追究这件事了。”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此陌生。
“那老太太问起来您怎么解释呢?”
“你告诉她,唐柳依马上就要成为唐太太了。”
她瞩目于窗外的沉重黑幕,冷冷地说。
唐家大宅内,唐柳依跪在唐一爻脚边痛哭流涕。
“一爻,真的不是我下的手!我又不是傻子!方金平时就和我走的近,我会指使她实名制下毒吗?呜呜呜呜呜呜呜……你要相信我啊!”
他看着她,心生厌烦,想偏过自己的腿不让她倚靠着,但最终被理智压制住了。
“起来!地上凉,对你身体不好。”
她难以置信,面露惊喜地说“你相信我?”
“我和灼灼谈了条件,她不会再追究你了,作为补偿,我给她一个亿。”
他疲惫不堪地说。
唐柳依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随后着急地大喊“你不要答应她!你中了她的计了!我根本没有做过,她哪来的证据?”
“够了!”
他厌烦地喊,“我已经把一切都给她了!我对你,仁至义尽,你不要再缠着我了,现在,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听到他愤怒的声音,身体一震,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便崩溃地大叫“我不离开你!我不离开你!你别不要我!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挑衅她的,你打我吧,只要你能出气!”
她哭得眼泪鼻涕都混在一起,把妆容都弄脏了,活像个舞台上的小丑。
唐一爻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中不免愧疚,一边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一边打电话找白医生。
十分钟后,白医生赶来,两人一起把唐柳依哄睡了。
“她最近怎么回事?我总觉得她情绪很不稳定。”
他关上房门问。
白医生蹙眉沉思,说“唐小姐可能是有点抑郁症,太过焦虑导致的。这也正常,很多怀孕的人都会在孕期出现这种症状。”
“那她现在的情况适合做引产手术吗?我担心再拖下去,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很大的影响。”
“不太适合,她可能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白医生道。
“好的,谢谢您。”
唐一爻礼貌道。
“我先回去了,唐小姐要是有什么情况可以再找我。”
白医生说完便离开了。
卿家大门,卿卓灼正陪着老太太送客。
突然,一辆林肯停在了门口,挡住了众人的路。
大家纷纷看向那车,眼中流露出惊羡的目光,原来那车是今年冬季的最新款,林肯,全球限量五十辆,在中国不超过两辆。
副驾驶座门打开了,下来了一个男人,他打开了后座车门,一个西装革履,身量颀长,气质雍容的男人迈着长腿从车上走了下来。
“卿老太太您好。”
男人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并示意他的秘书把礼物送出去。
“您好。您是哪府上的公子?”
卿老太太看着鸳鸯接过礼盒,礼盒上的花纹繁多,散发着淡淡木香,让人对礼物的价值心生好奇。
“傅家的小儿子。”
老太太一愣,她只见过傅家的大儿子,这傅家的小儿子从来只在坊间秘闻中出现。
“久仰,久仰,傅先生,进来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