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阴暗的臭气熏天的地牢,心中有了一种宿命感。
她要成为傅谦的未婚妻了,那么那个地牢和她就脱不了关系了。
“很漂亮!”
他赞赏道。
“灼灼,你不跟我们介绍下这位是谁吗?”
她的堂婶问。
“他是我的朋友,傅抱石。”
卿卓灼说。
堂婶蹙眉,没听过这个名字啊!但看对方的谈吐打扮,和那辆价值不菲的车就知道他绝非无名小卒。
整个江城,姓傅的有钱人可不多啊!
她脑海中立刻有了个大胆的猜想,又觉得难以置信,问道:“傅?不会是那个,那个……”
“就是傅氏集团的小少爷。”
“哦!”
众人听到这话,想到傅家的秘闻,更兴奋了。
“你们好,我是盛世集团的总裁,傅谦。”
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那样的目光,他习惯了。
所以,他要卿卓灼叫他傅谦,而不是傅抱石。
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傅亚民的小儿子,傅抱憾的弟弟。
女眷们没听过盛世,男宾客们却知道。
盛世是三年前成立的一个公司,进驻江城后,来势汹汹,拿下了不少项目,资金雄厚,估计上面有人。
而和盛世打过交道的,就知道它其实是一家隐藏颇深的洗钱公司。
至于为什么洗钱,钱为什么是黑的,就要归于江城前几年的扫黑除恶行动了。
“你好,你好。”
大家亲热地跟他打招呼,他微微颔首,脸上带笑,像个绅士。
婚礼很快就开始了,卿卓灼作为伴娘,必须要给新郎新娘保管戒指,送戒指。
等戒指戴完了,到了改口环节,她又要负责送茶给新人,让她们敬茶给双方父母。
而最后一环节,就是夫妻互相敬茶了。
毕竟是进嘴的东西,唐柳依还是孕妇,为了避嫌,卿卓灼拿到茶就连忙上台端给他们,全程动作都在监控和婚礼聘请的摄像师镜头下。
看着他们喝完了,她接过茶杯,刚要下去,就听到唐柳依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伴娘别走。”
她驻足,转身,就看到唐柳依拖着长裙,一只手小心地护着肚子,朝她走来。
她顿时警铃大作,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转身面向观众,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
“好妹妹,你还要接我的捧花呢!干嘛急着下去?”
唐柳依握住她的手腕,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哦。我忘了。”
她配合着表演。
“你看你,都把男朋友带到家里了,还那么粗枝大叶的,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好?”
唐柳依嗔怪道,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卿卓灼笑着说:“是啊!你说的没错。”
她又不是傻子,还能当着众人的面闹起来吗?
“唉!我这个妹妹啊!!”
唐柳依总算松开她的手了,但拿着话筒,面向观众,说:“大家也知道,我妹妹命不好,才七岁,就父母双亡了。我特别心疼她,就怕她被未来的婆家嫌弃是煞星。”
卿卓灼眼底涌起怒火,但神色未变。
唐柳依在故意激怒她,她不会上当的。
“灼灼,你先下去吧!还不到抢捧花环节。”
唐一爻听到那种话,脸瞬间黑得如同锅底,从唐柳依手中拿过话筒,说道。
“姐,你不用担心我,别累着你自己了。今天你结婚,祝你幸福。”
卿卓灼笑着说,转过身,刚准备下台,忽然听到“砰”一声,随后是唐一爻的惊呼和众宾客拖动椅子的声音。
她转过身一看,唐柳依倒在地上,血从她腿间蜿蜒流出。
唐一爻双目圆睁,嘴唇半张,身体抖成筛子,勉强地把她抱了起来,大喊:“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众人乱成一片,唯有卿卓灼余光瞥向那个地上的茶杯。
里面还剩了半口茶。
“没事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谦站到她旁边。
“没事。”
她说。
不会有事的。
傅谦看着她,目光温柔,说:“一起去医院看看?”
“好。”
卿卓灼点头。
她坐上了傅谦的车,被堵在了高架大桥上。唐柳依的救护车倒是畅通无阻了。
“你说她的孩子能保住吗?”
傅谦问。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卿卓灼转头说,眼底是无尽的寒意。
两人赶到医院半小时后,唐柳依终于被推了出来。
众人都围上去问情况,唯有唐一爻面堂发黑,仿佛游魂那样坐在椅子上。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但孩子没保住。”
医生摘下手术帽,十分惋惜地说。
“我女儿,我女儿到底怎么了?”
卿原敏凭借常识也知道怀孕两个月的孕妇流那么多血肯定是保不住孩子了,现在她只关心起因。
“病人服用了过量的强效安眠药,已经给她洗胃了。”
医生说。
“安眠药,安眠药”,卿原敏后退几步,喃喃自语,说:“她今天什么都没吃啊!怎么可能吃了安眠药?”
“这类安眠药是无色无味的液体,病人应该是误食了。”
“液体,误食”,卿原敏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突然想起来了,说:“她,她晕倒的前几分钟喝过茶。”
“孕妇不可以喝茶。”
医生蹙眉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