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段痛苦的,让人煎熬的时间里,我决定,只要她需要,我就会放下一切去陪她。”
陈警官微怔,本以为对方是一时冲动,没想到是深思熟虑。
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问“机票订好了吗?”
唐一爻说“订好了。七点钟。”
陈警官看看手表,说“还有两个小时,你快去吧!”
“嗯。”
唐一爻站起来,往外走去。
陈警官突然喊住了他,说“卿小姐有你,真的很幸福。你以后一定还有更多的时间去陪她。”
唐一爻微微颔首,说“谢谢。”
青衣门,晨光微露。
路温站在易旸的小屋窗外,看着那道瘦弱的身影,目光缱绻,手攀着窗沿。
想要进去,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
忽然,“易旸”醒了,转了个身,脸正对窗外,路温只看了他一眼,心猛地下沉,连忙一脚踹开门。
“啊?你……”
“易旸”惊恐地想要回到床上,却被路温拉住后颈,摔倒在床上。
路温伸出手在他脖颈处一探,很快就摸到了凸起,顺着一撕,一张人皮面具脱落,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他不是易旸!
路温看他第一眼就知道!
“易旸呢?说!”
路温额上冒青筋,面色狰狞,把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问道。
假冒易旸的男人只是个抬棺的普通人,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吓得身体抖成筛子,结结巴巴道“有人出钱让我假冒他他他,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你想死!”
路温知道自己从他口中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来了,怒不可遏,马上增大拿刀的力度,很快,刀刃划破那人的皮肤,血流了下来。
温离本来答应了他第二天一早送他下山,此刻刚好赶来,见到这副场面,连忙呵止“路温!你放开他!”
路温冷冷地朝身后看去,面上犹如结了一层寒霜。
“是你放走易旸的?”
温离身姿挺直,不紧不慢地说“没错!现在,你放开他。”
路温目中酝酿着怒火,拿刀的手青筋爆起,似乎快要失去理智了。
但最终,他还是放开了那人,一脚踹在那人腿上,骂道“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假冒者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脸色苍白,跑到门口时,又看了温离一眼。
温离说“送你下山的人就在外面。”
那人松了一口气,不停留地跑了。
路温看着师父,问“为什么要背叛我?”
师父说“那你为什么非要留下易旸?”
路温转过身,看着空落落的床铺,无比失落,说“我想有个人陪陪我。”
师父一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说“可这都是你强迫的他,他不愿意,那你也可以强迫别人,为什么非得是他?”
路温说“我就想要他,其他人都不可。”
师父叹息,说“可是,他并不开心。”
路温摇头,倔强道“我能让他开心的,可是你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师父苦笑,反问“是我不给你,还是他?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路温目光清冷,看向他的目光中都是防备,不再多言,径直往外走去。
“你去哪里?”
师父赶紧追上来。
“找他。”
路温收起刀,说“他一定还没走远。怎么?师父,你要拦我吗?”
师父愠怒,说“即便我不拦你,你囚禁他一辈子,也是能得到他的身,得不到心!”
路温振振有词道“我要什么都不做,就什么都得不到!”
师父扶额,不可思议道“路温,你是男人!能不能大度一点?你做的这些事,传出去了,不知道多少人骂你!”
路温蹙眉,认真道
“人没了,我还要那宽宏大量的美名做什么?我宁可背负骂名,宁可他恨我怨我,也要他陪在我身边。”
说完,他离开了。
师父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果然,和陶斯咏一个样。”
路温刚出了院子,忽然一个守山门的弟子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
路温抓住他问。
那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说“山外有人要进来。”
路温心底涌上一阵强烈的预感,忙问“是谁?”
那人说“是你那天带回来的人。”
路温大喜,问“他现在在哪里?”
弟子说“就在山门外呢!我来问温离师伯,让不让他进。”
“当然让他进!谁敢拦?”
路温说完,马上赶到了山门。
果然,那石门外立了一道清瘦的身影,正是易旸。
路温失而复得,喜不自持,已经忙不得问责,赶忙让守门的弟子打开山门,放易旸进来。
“你又回来了,你舍不得……是不是?师父还说,师父还说……”
太多的话要说,路温反而大脑一片空白,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易旸已经换了一套衣服,青蓝色衬衫外面套着黑色的背带裤,衬得他秀气温柔。
他手腕上多了一串黑色链子。
路温突然顿住,伸出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猛击,说“下次还敢走吗?再走,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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