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这个导致了病人精神状态异常？</p>
但，神经性梅毒引起的更多是实质性病变，讲究一个打哪儿哪儿痛，譬如梅毒螺旋体侵犯视神经，就会导致视力下降、乃至于失明；若是侵及语言中枢，则引起失语症等……</p>
总而言之，这些都属于“神经科”的范畴。</p>
而胡菁英更像是精神类疾病，归属于“精神科”。</p>
虽然听着差不多，实际上职责天差地别。</p>
至少许秋没有听说过哪位神经性梅毒病人会把自己当成蘑菇。</p>
来到病人面前，许秋凝神仔细打量了片刻。</p>
一旁的老人也走了过来。</p>
前一刻他还暴跳如雷，但见到儿媳妇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心情颇为复杂，既有种恶人有恶报的畅快感，但善良的本性又让他心有不忍。</p>
“许医生，她这是……”老人的脸依旧沉着，但没有再训斥墙角的女人。</p>
许秋摇了摇头。</p>
这情况他也没什么经验，说到底自己只是个手术医生，精神方面的确不是很熟悉。</p>
说罢，许秋尝试跟胡菁英沟通。</p>
然而病人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不顾周围的各种议论声，仿佛真的变成了一朵不会与人沟通的蘑菇。</p>
这时，刘素素眼睛突然一亮。</p>
她走到许秋身旁来，低声道：“许医生，我之前看过一篇小说，说是要跟这种人沟通，得自己也扮成蘑菇……我要不试试？”</p>
许秋沉默了一下。</p>
因为病人变成了蘑菇，所以医生也得变成蘑菇才能和对方交流……看似合理的逻辑，实则是用普通人的视角臆想精神病患者的世界。</p>
他虽然不是精神科医生，但对类似疾病还是有基本了解的。</p>
如果说一句自己也是蘑菇就能和对方沟通的话，各类精神病反而没这么棘手了。</p>
精神病是病。</p>
难不成跟肿瘤说一句“我也是肿瘤，你能停止生长吗”，就能把恶性肿瘤给遏制了？</p>
不过刘素素显然没有这么好说服。</p>
她自顾自地蹲了下来，等待着胡菁英主动过来询问。</p>
按照那篇小说的剧情发展，接下来病人就会好奇她为什么蹲着，然后过来问她是不是也是蘑菇……</p>
然而胡菁英眼神依旧保持着空洞的呆滞，丝毫没有留意到旁边一同蹲着的刘素素。</p>
刘素素先憋不住了，她沉默了一下，扭头问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蹲着吗？”</p>
“……”</p>
胡菁英依旧置若罔闻，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尴尬。</p>
“起来吧。”许秋默默地喊了一声。</p>
刘素素顿时找到了台阶，赶紧站了起来，叉着腰回到了许秋后边，嘀咕道：“什么嘛，一点都不靠谱。”</p>
许秋没有回应这句话，转而道：“先请精神科来会诊吧。”</p>
临医是三甲，内设精神科，从病人数量上不如精神专科医院丰富，但精神科医生的专业性和经验还是足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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