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微言惊奇的发现,她的所有想法,全都是包围着顾屿安而想出来的。
许微言在广场上坐了一夜。
第二天,许微言才终于接了梁婕的电话,此时天上飘起了雪花,她伸出手去触摸,发现身体异常的僵硬。
“微言,妈妈错了,妈妈不逼你了,回到家里来吧,现在放假了宿舍都是锁着的,你上哪去住?”梁婕在电话那头难得好声好气,哄着许微言。
许微言被她的巧语蒙住了眼,她回家了,她真的以为梁婕不会再逼她了。
整个白天,梁婕都没有再提让她和陈绍结婚的事,她给许微言做了一大堆菜,督促她早点休息。
她乖巧应下,这天夜里很早就睡下了,毫无戒备。
这个夜晚,没有了梁婕咄咄逼人的模样,她安稳多了,到了半夜,她感到有什么重物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喘不上气来,等她睁眼,一眼对上男人看猎物一般的视线,在黑夜中紧盯着自己。
她尖叫一声,全然没了睡意,想要爬起来,却发现男人跨腿坐在她的身上,让她使不上劲。
陈绍此时已经半身脱尽,许微言的反抗没有让他退缩,反而来了兴致,伸手便要扒她的衣服。
许微言抓住他的胳膊,使出了自己全部的力气,硬生生将他的胳膊咬出了血来,男人惊叫,匆匆退开,查看自己的伤势。
许微言趁机慌乱爬下床,去开门,发现门被人从外面死死的卡住了,怎么样也打不开,此时她听到了她母亲的声音。
“小陈,你快上呀,过了今晚,明天就让你们去领证。”梁婕在门外焦急的说道,她已经在外边听了个全。
许微言不敢相信的听着母亲的声音,她陷入了一种无端的绝望,拍着门板央求道:“妈”,她的声音里全是哀求与哭泣,落在其他母亲眼里,定然充满了愧疚和不舍。
可梁婕依然不为所动,她死死勒着门,生怕被许微言打开:“微言,你以后懂事了就会谅解妈妈的,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小陈,快呀。”她叫唤到。
陈绍重新盯上了她,也从床上爬下来,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许微言满脸恐惧,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幕,永远也不会。
她的目光流转到今日梁婕抬进来的水果拼盘上,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她冲了过去,把水果盘重重摔到地上,然后捡起最锋利的那一块,对准自己。
她朝着陈绍嘶吼道:“如果你敢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陈绍果然害怕了,对着门外的梁婕说道:“阿姨,她拿了盘子碎片,我要怎么办?”
“她不敢的,小陈,不用怕她。”
听着自己的母亲与面前衣衫不整的男人狼狈为奸,许微言终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她像疯了一样拿着碎片胡乱朝自己身上挥着,直到血迹一直滴到没有穿鞋的脚尖,将地上染红了一片。
后来,她是在医院醒过来的,梁婕满脸担心的握着她的手,却让她感到无比的害怕,她终于明白过来,梁婕是一个不达目的绝不会放弃的人。
她不会放过自己。
假期结束,许微言回到学校,因为那碎片小,她又没挥到脸上,所以在外人看来,她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大家不知道,她白色羽绒服之下,是大大小小被血染红的纱布。
……
顾屿安问她,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她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是那天,她没有回答他,她低着头,听着顾屿安说自己的安排,她把头撇到一边,没有把眼泪落下的一幕给他瞧见。
是楼下汽车的鸣笛声将她给吵醒了,许微言睁眼,此时天才刚刚有些昏暗,她目光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中午睡着的。
定是碰见了陈绍的缘故,才会让她梦见三年前的旧事。
她想从床上坐起来,在起身的那一刻,头突然剧烈疼痛起来,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头发还没干就睡觉的缘故,脑袋昏昏沉沉感觉要分裂了一样。
许微言浑浑噩噩的在床上摸索着,好一会才把手机拿到,拨通了苏念的电话。
苏念赶来的时候,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像个活死人一样,把苏念吓了一跳,带着她就往医院赶。
她们挂了急诊,在她们之前还排了不少人,许微言靠着苏念的肩膀,苏念几乎可以感受的到她越来越炙热的身体,像个火炉一样。
苏念不自禁掉了眼泪,她一手抹掉泪水,安抚的拍了拍许微言,让她再等等,而后擅自进了医生诊治的办公室里。
她跟正在诊治的女士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很急切的朝医生说道:“医生,我朋友她现在温度特别高,一点精神气也没有,您能不能先给她看看?”
医生有些不耐:“你看急诊室里这么多人,谁不急啊?”
方才被她道歉的女士也面带不善的附和了一句:“就是。”
“我明白,可是她的状态真的有点吓人,您通融通融?”
“发烧,脸色苍白,没有神色,都是很正常的,你不用急切,先排队吧行吗?”那位医生继续与女士聊着她的病情,忽略苏念。
苏念没有办法,又出去找许微言。
许微言还是以刚才的姿势靠在墙上,没有动。
苏念在她旁边坐下,扶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微言,要不然你给顾屿安打个电话,看他在不在医院,让他帮帮我们?”
许微言现在这副样子,真的让她很害怕。
许微言听到顾屿安的名字,终于有了点反应,她眸色亮了亮,然后浅浅笑了笑,安慰苏念道:“我其实没什么事,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