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带你去个地方。”顾屿安把她抱着的书拢到自己怀里,然后另一只手牵住她的手,朝人群的另一个方向去,那不是回宿舍的路。
有学生不断像他们传递来视线,顾屿安坦荡,视若未见,可是许微言羞红着脸,恨不得能戴上口罩。
他们很少在公众面前亲昵的牵手或是做其他的,她和顾屿安都是在感情上很含蓄的人,现在这样,她不是很习惯。
顾屿安带着她爬到了二号楼的天台,那的锁坏了,所以通向天台的门是敞开着的。
高的地方,风总是格外的大。
她仰着头乖乖的看着顾屿安,顾屿安伸手帮她将她吹乱到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清楚的看见她红的仿若要滴出血色的耳朵。
他视若不见,继续牵着她的手走到围墙边。
这的围墙设的很高,许微言踮踮脚才能看见外面,可是当她与他一般朝外看去时,外面只是漆黑的一片夜色。
许微言不满的嘟囔道:“我以为你是要带我来看什么景色呢?”
顾屿安松开她的手,改而搂住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那带:“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和你待在一起罢了。”
这里的风吹得特别舒服,有种自由的味道,许微言勾勾唇,顺势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亲昵的依偎着他,是熟悉且让人有安全感的味道。
“那我们还回宿舍吗?”
“为什么不回?”
“好吧。”许微言乖乖的说道,可是她说话的语气已经暴露她的想法,顾屿安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最后,他们还是没回去,靠着围墙坐了下来,许微言傍着顾屿安的胳膊,手与他胡乱交织在一起,书被随意放到了一边。
顾屿安的手总是热乎乎的,手心交握在一起冒了汗不舒服,许微言迷迷糊糊中想松开,却被这人死死的捆住,毫无办法。
许微言醒来的时候,护士正在给她拔针,见她四处张望不知所以,便和她主动说道:“你醒了?”
想必护士知道她是因为什么病来的这,所以说话的语气很是柔和。
许微言愣愣的看着她,好一会点了点头。
护士端起药具,嘱咐她好生休息,正打算出去,被许微言叫住了。
“医生,我怎么在这啊?”
护士左右望了望,奇怪道:“你是被晕倒被送过来的,但是送你来的人不知道去哪了。”
“他刚刚还在这呢。”她有些摸不清头脑。
许微言亦是如此,她的记忆停留在回家摸钥匙开门那里,此刻听到医生这样说,便想着是不是自己晕倒了让邻居瞧见给她送到了医院。
独自在病床上坐了一会后,许微言起身打算离开,她问刚才那位与她说话的护士医药费在哪付,那位护士张了张嘴:“钱早付过了,若是没付,我们也不敢给你打针呀。”
她的语气中有些玩笑话,许微言低垂着眉眼,对她道了声谢。
顾屿安望着她进了电梯,才缓缓从藏身的楼道里走出来,他与走廊道上行色匆匆的人皆不同,让人很容易注意到他。
“欸先生,与你一同来的那个姑娘刚刚坐电梯下去了,他刚刚还找你呢。”年轻的小护士走过来,热心肠的和他说道。
顾屿安朝她点了点头,倒是没有进一步动作,不禁让小护士心生猜测,这人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
长得帅心肠还好,小护士盯着他出了神。
其实顾屿安没有想太多,只是怕如果许微言知道是自己送她来医院的话,许微言大概又会像那次野生公园事故一样,对于他的付出感到愧疚和压力。
此时是阳光正浓厚之时,许微言出了医院大门才意识到她竟然在医院里过了一夜,她只好给剧院打了电话,又请了一天假。
刚给剧院打完,许微言看见手机上还有俩个未接来电,是陌生号码,她还没细想,宋白就打了电话过来。
“微言你出什么事了吗?听说你刚刚请假了,我给你发了微信你没回。”宋白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来。
“不好意思啊,我没有看微信,我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别担心了。”许微言心里有些愧疚,说话的语气温温的。
“噢,没事,那我挂啦?”
“嗯。”
挂了电话之后,许微言又转过头看向灯火彻亮的医院大楼,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