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民的话,让赵宏也陷入了思考。对于社会话语权的理解,他甚至可以确定自己与叶天民不在一个层面上。
但,就是他这样的人,在面对科纳新村的开发方案上也不得不退步,虽然做了一些股权的调整,可真正的决策时候,他们具有的建议权,在某个层面上也只能是建议权。
叶天民没有过多的再说他的担忧,因为他也知道说多了,会让人觉得你是杞人忧天。他思考的唯一就是说服赵宏,几十年的教学和学院的领导岗位,自身背景也许没多深,但所能影响和牵动的范围是极广的。
所以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
“每个组织、每个团体、每个人,对于社会发展、经济进展都有自己的考量,也许我的考量不那么正确,在大方向上,我还是相信我是对的。甚至,我可以认为自己的某些做法也不一定是对的,因为我今天给您在说着我的思想根源,有可能在今后,终究我自己也可能活成了自己讨厌的人。”
“可无论如何讨论对与错,事实就是像现在的我这样普通人太多,社会精英很少,但他们却拥有话语权,这个话语权的方向不是在像我这样的普通人身上。老百姓能理解社会发展的需求,但不能理解‘精英’将社会资源、国家资源瓜分的需求,这就是为什么‘精英’们的话语权有偏向的问题。”
“从健康发展的角度,社会不能只有‘精英’。甚至从教育的角度来说,最根本的现在不是如何实施全民教育,而是不能缺乏精英‘教育’。这个‘教育’不是教育他们如何成为精英,而是要让那些已经或即将成为‘精英’的人,知道自己的社会责任,记在心里别忘记了。”
赵宏伸手按下了叶天民又拿起的酒杯:“小叶,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笃定这些事在我有生之年就会发生,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一种社会的发展,还是只是发展当中的一些状况。但是我相信,至于为什么就相信,你就当我老头子眼睛毒辣吧。不过,你最后的话,我听进去了。你想站出来为类似‘科纳新村’这样的事件和人掌握话语权,我肯定你的想法是对的。但,你能否先告诉我,你的在这些顾虑的来源是凭借什么推定的?”
看着赵宏一杯酒都没喝,却双眼赤红的样子。叶天民放下酒杯,却没有回答赵宏的话。
从桌子上一碟花生米中用左手夹出一粒花生米,捏在手里对赵宏说:“赵老,这粒花生米,我们当作是一个企业正常的现金流。”
然后右手把整盘的花生米端到身前,说:“如果我有这么多的现金流呢?你猜我会做什么?”
“形成这么大的现金流,这个企业的规模短时间是做不到的啊!除非拉法帝国的国家力量。”不愧是经管学院的老专家,赵宏一脸茫然的说。
叶天民并没有给他细说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现金流:“赵老,我告诉你这会是一个不久就会出现的互联网行业里的常态,他们左手进,右手出,本质上这些资金都不是他们的,但会在他手上停留一段时间。”
赵老听明白了,然后看着叶天民:“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打算这么做?”
叶天民笑了,把左手的花生米再次举起说:“我会把花生米的外衣脱掉,然后把左、右两瓣再分开,把中间的芽口再划开。”
随着他说话,他的面前,一份花生米的外皮、两瓣花生肉、几点花生芽。
“皮放一个地方循环;左边肉放一个地方循环;右边肉放一个地方循环;芽放一个地方循环;未来的花生再放一个地方。然后您再告诉我,我能从这些地方拿出多少现金额度?”
“这些额度的量是惊人的,可我没打算用这些额度。我让他们知道我有这么多额度,要地、要政策支持、要优惠,您说说看,我能拿到多少优惠?”
“这些优惠,我当然不会花钱去做事,而是用这些优惠和有资金的一方合作,他出钱,我出优惠。我能做多少事?”
“我有这么多参与项目,要再做多少项目,不都是别人抢着来合作的吗?”
“这么多关联方,谁会愿意所做的事做不下去呢!?是谁都希望持续做下去吧!”
“而这些都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谁拿出的花生米!他是皮薄肉厚还是肉厚皮薄,是自己种的还是买卖盈利的,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水里冒出来的,每天拿出多少花生米,用来做什么?我都会在庞大的数量上给归类,在分析出这些拿出花生米的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再拿出花生米。分析出来的数据,就是我要做的项目,不管这个项目是什么,只要做就有人愿意拿出花生米。而我呢,你拿的花生米越多,你就越离不开我,因为我知道你的习惯、知道你的爱好、知道你家在哪儿、知道你在哪儿工作、知道你家有几口人、知道你养的是鸡还是鸭、甚至知道你结婚没结婚、有几个情人更甚至,我做的项目就是为你而做。”
赵宏越听越可怕!一把年纪了,可后背一片湿润。他虽然有自己的秘密,可他还没有听谁能说出这样的经济发展模式的,如果这个模式一旦成为事实,结果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