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贾后一下朝就来到杨芷所在的永宁宫,看着卸钗脱簪一身素衣并伏在地上的杨芷,先是一脸得意哈哈大笑,旋即又皮笑肉不笑,眯着眼睛,抻着嗓子说道“太后哦,不、不、不,应该是庶人杨芷,今日朝堂之上,有人为你求情,让我放过你,并好生奉养,本后为了彰显仁慈,做个顺水人情,就发了诏告,你说本后对你是不是很宽容大度呀?”
杨芷直起身子,与母亲庞太夫人相扶站了起来,昂起头说道“我杨氏一门是否谋反,想必皇后比谁都清楚,既然大势已去,多说无益,皇后何必屈尊于此?”
“哈哈哈”大笑之后贾后随即又目露凶光恶狠狠的冲着杨芷说道“贱人,想当年,就是你在先皇面前谄言差点废了我的太子妃之位。来人,来人,给我掌嘴。”
董猛正想伸手上前,只听一声大喝“住手,你们谁敢?”便见一老妇人挺身上前。董猛不由的缩了手,这老妇人正是杨骏夫人,杨芷母亲庞太夫人。
庞太夫人挺身护在女儿面前,疾言厉色道“杨芷乃先武帝之皇后,虽然被褫夺太后封号,但尊贵尚在,还轮不到你们这等腌臜卑贱之人糟蹋。”
庞太夫人气得浑身颤抖,明显的一阵气短,顿了顿后,又愤恨的指着贾南风说道“当年是你善妒,虐待击杀怀孕姬妾,先帝才一怒想废了你,是杨芷向先帝进言,保住了你的太子妃之位,你是先皇后亲选的太子妃,杨芷是先皇后的从妹,她对你的劝诫也是为了你能保住太子妃之位,你非但心无感激,却以怨报德,是我们杨家有眼无珠呀。”
“住口,住口,你个死老太婆,先皇后才是陛下的亲娘,你这个女儿只不过是陛下的从母,一个继室,她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贾后怒目圆睁吼道。
“你们杨家一门三公,把持朝政,又鼓动陛下,立司马遹为皇太子,是嘲笑我生不出儿子吗?”想起太子,贾南风的丑脸气得扭曲起来,她近乎疯狂的咆哮道“来人呐,快、快,快把这个老太婆拖走,用白绫给我勒死。”
“诺”董猛并一众随从内侍立刻按住庞太夫人,庞太夫人一边挣扎着,一边叫骂着“你个妖后,恩将仇报,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来世我变猫你变鼠,我要咬死你”
杨芷见自己的母亲被内侍们拖着,有内侍正拿着白绫往母亲脖子上套,杨芷疯了一般扑向母亲,抓扯着白绫,却被董猛一把给推倒在地上,杨芷匍匐着跪倒在贾后脚边苦苦的哀求道“娘娘,皇后娘娘,家母护女心切,口无遮拦,请皇后娘娘念她老迈疯颠,就放过她吧,妾身自愿移居废宫,落发为尼,从此青灯礼佛,为娘娘祈福。”
贾南风一脚将杨芷踢开,恶狠狠的说道“把这个老太婆给我勒死,罪妇杨芷即刻押送到金镛城去。”然后发出狰狞的笑声。
杨芷见母亲无救,在撕心裂肺的大哭中昏死了过去。
杨芷被送到金镛城后,贾后表面答应众朝臣善待太后,但是不久,便将杨芷身边的女使内侍全部撤走,断了饮食被活活饿死,杨芷死的时候怒目圆睁,满心的恨意与不甘。杨芷死后,贾后曾梦见杨太后的灵魂前来索命,于是命董猛宣道士处理,道士一阵做法后,将杨芷的尸身朝下,并在其身上下了很多符咒“覆以殓之”。
从此朝堂之上,贾氏一门独大,贾南风开始了她骄奢淫逸、暴虐专权的统治
朝政之上,贾氏虽春风得意,但是太子司马遹却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这日,贾谧来到昭阳殿,给贾南风送来了一株硕大的红珊瑚。
“姑母,陛下只有一个儿子,却并非姑母所生,太子聪慧,深得先武帝喜爱,一旦太子继位,倘若有人挑拨,我们贾家一门的权势必受威胁,怕是重蹈杨氏的覆辙。”贾谧一边与贾南风赏着珊瑚,一边面似忧虑的提醒着贾南风。
“你的担忧不无道理,我贾氏一门人丁不旺,本宫无兄弟,只有你母亲一个妹妹,而本宫又不愿贾氏一门的荣华落入旁出,这将让你过继贾家,袭了你祖父的爵。”
“姑母,你也同样可以过继我的小弟弟韩慰祖,做您的儿子!”
“过继韩慰祖?”
“姑母,您就说韩慰祖是陛下嫡出的儿子,因先武帝治丧期间有孕而生,有违礼制,不宜宣布,故此未入宗室玉碟,没有龙印宝册。”贾谧一脸的谋划。
“过继韩慰祖”贾南风凝神思虑着,随后又说道“可皇室大统最看中的就是这血脉,恐怕不被宗庙所承认,何况这太子还在,司马氏王族宗室庞大,光封王就有几十个,这事恐怕难成。”贾南风显然被说动心了,可她也不由的担忧。
“鲁国公说的倒是一个法子,娘娘可以试一试,切看司马氏各王的态度,不强求就是了。”一旁的董猛也赞成贾谧道。
“太子虽然聪明,但是心智未成,不如就让贾谧去东宫陪太子读书吧!”
“好,那你就到东宫去任太子侍中,另外本宫再另请一些老师,好好的教授教授这个先武帝喜欢的天才少年,我倒想看看他这个屠户之女生出的孽障,天生的贱种,最后能变成什么样。”一丝冷笑浮在贾南风脸上。
且说这贾南风只生有四位公主,是整个洛阳乃至整个天下都知道的事,如今却诏告天下,其妹之子韩慰祖是其在武帝丧期所生,一时间洛阳的街头巷尾,风月酒楼都议论纷纷,百姓们自然不信,于是洛阳市井便流传一首童谣“南风烈烈吹黄沙,遥望鲁国郁嵯峨,前至三月灭汝家”。
而司马王室更是上下不安,一面不承认这个没有龙印宝册的继子,一面又在静观其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