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镛面露焦急之色“可我们眼下情形,怕也是身不由已了,对方来头太大了!”
师爷沉思了片刻,缓缓的说道“此事行至此处恐怕已经由不得我们了,不过总舵主莫急,这事未必是坏事,也许正如之前所料,总舵主的机会来了。”
“哦?且说来听听”
“看今日之情形,王丘子等人并非恶意,他们除了谈及粮食生意外,慕容王子还谈了他可以把慕容鲜卑在辽东一带的很多生意都委托我们,这怕是大有深意。”
“这有何深意?”
“既然王丘子、慕容王子、琅琊王关系匪浅,慕容王子又特别强调琅琊王督管徐州、扬州,漕运码头是在他督管的范围内,似有暗示拉袭总舵主之意。”
查镛听到这,脸色放松了下来“今日之事,还多亏了师爷,以保镖之名,向琅琊王的亲随解释,这是个误会。那慕容王子还说有机会让我亲自去向琅琊王请罪。”
“这是属下该做的。只是属下担心现在案子已露端倪,案子深查下去,那石历和高宾为了脱身,一定会推脱是漕运码头的人以阴兵之名劫了官粮,私藏于山阳王墓,怕是这案子要总舵主和漕运码头来扛了。”章师爷说道这脸色有些凝重。
查镛听完锁着眉头在书房里度了几圈,长吁了一口气道“师爷说得没错,石历和高宾让我们对于夜探山阳王墓是琅琊王的人只字未提,竟然让我派堂口的兄弟去杀他们,现在想来还真庆幸折的是我们的人。如果当时得了手,朝廷追查下来,这可是灭族之罪。”
说想这,查镛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恨得将拳头握的咯咯响。
“这石历和高宾就是怕我们得知是琅琊王的人,不敢下手。事已至此,眼下还要想个万全之策,保得总舵主的身家性命呀。”
“话虽如此,若是他们悬赏到凤符,得了钉管钥匙,打开山阳王墓,虽然我们以保镖护墓为借口,但庆恩堂夜袭击琅琊王一事,也是难逃其责。不如我们主动将粮食交出,师爷以为如何?”
章师爷摇了摇头“不妥,若是我们主动交出粮食,石历定会反咬一口,说我们漕运码头做了水匪的勾当,届时贾谧再为其开脱,我们恐怕是有口难辨。眼下情形,只能先拖着,拖着看琅琊王将此案办到何等地步。”
“拖着?倘若琅琊王传唤于我,该当如何应对呀,这不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吗?”查镛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依属下愚见,既然是神仙打架,恐怕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那个穆公子临别时,说他们明日一早要去吴郡,那可是李肇征粮之地呀,恐怕琅琊王的目标是石历、高宾、李肇。”
听到李肇的名字,查镛脸上露出鄙夷之色“像高霸这种腌臜之人,如今竟成了朝廷命官,老子虽然也是江湖草莽,但我这漕运码头和查记米铺毕竟是正经营生。”
“琅琊王、琅琊王氏、慕容王子,他们的目标恐怕是整个江南。琅琊王心下已经明白一切,倘若他们真有拉拢之意,定不会深究,甚至还会跟我们合作,至少眼下情形如此,否则不会与我们相邀玉春楼,庆恩堂夜袭琅琊王的事就可以将我们请上公堂了。”
“如此说来,这是个活局,既然这样,他们若真的能在吴郡查到什么,未必不是好事。”查镛赞同道。
章师父想到查镛方才问他的问题,此刻他已然有了答案“至于我们跟慕容王子合作,此事是否让石历知道,还看形势发展如何,虽说我们与石历合作情非得已,但石崇、石历毕竟在江南经营多年,即便王导和琅琊王似有拉拢之意,也不可意气用事,为了保险起见,总舵主且先静观其变。”
“嗯,也好,就先静观其变,或许此局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说完查镛望着炭盆里噼啪迸出的火花,黑红的脸上露了出笑意,毕竟这淮漕十二堂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他已经准备且看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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