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沈青雉一觉醒来,下意识地伸手碰了碰身旁,却摸了一个空。
发现楚倾玄没在身边,她一下子就醒了。
心里有种预感。
等睁开眼,果不其然,男人不知何时拖来一把椅子,正大马金刀的坐在那把椅子上,脸色黑的厉害,就跟他身上那件黑衣似的,黑,但也华美华美的。
他抱臂环胸,冷沉沉地看着她直愠气。
沈青雉眼角抽了抽,一脸无奈地直扶额。
“麻烦您二位下回再切换,请提前告诉我一声,谢谢。”不然每次从睡后醒来,都要面临身边人心性大变,迟早有天她得像他似的变成个精分。
玄卿脸一僵,他‘哈’地一声,像是气笑了,不屑哼笑着。
沈青雉“……”
玄卿是刺猬,这是个刺儿头,她与他话不投机半句多。于是她施施然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竟然就……甩甩甩,甩袖走人了?
玄卿一愣,当她小脚跨出房门,他薄唇抿了抿,眸中光彩明明灭灭。
看着她一袭红衣的背影,他想起很遥远以前的一件事。
那是战神楚元帅出征后。
……
元帅出征前,待楚倾玄冷漠,可好歹他是府中嫡子,就算冷淡他,无视他,可下人们照顾的也还算周到。
元帅出征后,楚倾玄的生活指标直线下降,府中继室夫人掌家,这有一个循次渐进的过程,一开始是饭菜变冷了,月钱被克扣了,下人不再拿他为重了,然后为了变得越来越差,越来越差。
那时候楚倾玄年岁且幼,府中随便来个下仆杂役都能踩踏一脚,可以肆无忌惮地甩他脸色看。而那时的楚倾玄还曾期待着,或许楚元帅回来就好了,或许只要元帅父亲班师回朝,一切就能改变了。
但直至有一天。
也不知继室夫人发了什么疯,一日深夜突然闯进他居住的院子,恶毒地骂他是贱种。
“那贱人当年好是猖狂,可如今又如何,元帅不在乎她,更不在乎他生下的贱种!”
继室像是受了什么刺激,那一夜年幼的楚倾玄险些被活活打死,过了许久之后他才知,那一天是他生母与楚元帅从前大婚的纪念日。
也从那时开始,本就不妙的处境雪上加霜。
一年后,这战神府的嫡子空有虚名,可遍体鳞伤,瘦的想把皮包骨一样,在战神府中挨苦受虐了无数。
直至有回冬夜,雪下的很大,楚西城看他不顺眼,喊来两名小厮,按着他的头,把他的脸按进冰冷的湖泊中,窒息,濒死,那是一种溺亡的感觉。
在楚倾玄意识模糊不清时,玄卿被分裂出来,那时他满脑子的杀意,那一刻甚至想毁了整个战神府,可他人单力孤,只能蛰伏。
不久后,战神府死了两个小厮,一个是因酒醉后摔进冬日冰湖里淹死的,另一个是外出为主子办事不幸被马车撞死的。
自此楚倾玄在明,隐忍,按捺,忍辱负重,如履薄冰地活着。而玄卿在暗,负责处理一些不干净的,血腥的,不光彩的,杀戮的,但只要人在京城,不知为何,楚倾玄总是压制着他,似乎是生怕他莽撞,怕他按性子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