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或许在楚倾玄心里,人生前二十多年,经历过太多绝望,心里拿楚战当敌人。
就算明白那些事另有隐情,可他的态度一时间难以转变。
他怔忡片刻,才徐徐垂首“……抱歉。”
这话,是对楚战说的。或许他总是习惯将楚战想的太坏。
楚战眼眶发红,才道“没事……只是,我清楚你恨她,她死不足惜,但她不能死在你手上。”
楚倾玄下颚一绷。“她在中土的靠山,叫什么?”
楚战这般忌惮,不外乎是因中土。
所以就算分明能立即处死徐氏,也不敢真下死手。
楚战摇了摇头“这些事……你别插手。”
楚倾玄再次绷紧了下颚。
……
离开战神府时,沈青雉悄悄观察楚倾玄的表情。
她本以为,楚倾玄会和楚战争论起来,但没想到他竟出人意料地沉默,这沉默一直维持到回到侯府。
沈青雉有些不安“你是不是另有打算?”
楚倾玄深吸口气“我在想,他之前宁可被我误解,也绝不告诉我真相,如果不是祖母拆穿了他,他兴许会将我瞒到死。”
所以,究竟是怎样的仇敌,叫楚战不惜如此?
或许敌人来历太大,远非他们所能比拟。
像是楚战,一个能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又怎会贪生怕死?
血性,他有,杀心,他有,恨意,他也有。
可楚战却并没有对徐氏下手。
他并不是想保住徐氏,而是……在用这种方式,保全战神府。亦或者说,是怕牵连楚倾玄,是在保护楚倾玄。
楚倾玄沙哑一笑“他可真是用心良苦。”
冷静下来后,他就想明白这件事,也是因此才陷入这漫长的沉默。
这感觉对他而言,是真的太过陌生。
沈青雉轻轻抱了他一下,陪她一起陷入了沉默。
稍晚一些时。
“大小姐,玄冥学院来人了。”
随着管家一声通报,庚金学堂的学生们一股脑地涌了进来。
“沈教头!”
那些学生殷殷期盼,他们和沈青雉关系不错,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沈青雉是名女子,但她接手了庚金学堂,也和这些学生们相处出感情。
之前她出事,学生们也都惦记着,甚至还有人暗地里帮忙。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穷学生如牛大壮,满天下地忙着打听,而富有一些的,像是萧楠,他更是直接花钱买消息,都将沈青雉记挂在心上。
沈青雉见到这些学生们,由衷地露出个笑容,心里很是温暖。
她让管家备膳,热情招待,等酒过三巡,一群人出尽洋相,有人醉得滑到桌子底下,也有人抱住沈青雉哇啦哇啦一顿哭。
沈青雉也染上了几分醉态。
就在这时……“沈教头?”
萧楠悄悄来到沈青雉身边,他不着痕迹地将一封信塞进沈青雉手中。
沈青雉一怔,长袖一掩,便遮挡住手中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