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种癫狂的场景对于防守者的心理冲击是极大的,虽然城门楼上的士兵们知道,敌人无法攻上高大的砖混结构的城墙,但是,城门楼上不断喷涌而出的弹链更让警备队士兵们感到惊讶——严格说,士兵们先是惊讶,然后是兴奋,尽管他们早就耳闻那个放在城门楼里用帆布盖着的铁家伙是杀敌利器,传说中哪怕成千上万的敌人在这个大杀器面前也只是如蝼蚁般脆弱,只是那个大杀器自从安装到城门楼里以后,任何无关的人都不能靠近,平日里在那里站岗看护的也是班长排长,每当士兵们向班排长们问起那个家伙是什么的时候,长官的回答也语焉不详。
事实上连长副连长级别的军官和部分班排长才知道那个大杀器的真面目,因为他们曾经在几年前见识过——当皮蒙特的船队攻击被奥尔内占据的帝力城时,那些警备队的军官们是皮蒙特手下参战的士兵。
机关炮的射击顿时让军心稳定了下来,看着冲锋在路上的土人被弹链击中,看着那条有形的火力网让敌人损失惨重,让防守在木墙上的士兵们稍微心安了一些,他们知道,敌人哪怕突破了这个火力网的封锁,冲到木墙边,自己面对的敌人人数不仅会大打折扣,而且战斗力也会下降很多——要知道,除了这个可怕的火力封锁线,地面上的陷坑和木尖桩也够敌人喝一壶的。
当然了,对于防御城门楼两翼木墙的士兵们而言,特别是对那些具有作战经验的老兵们都知道,在这种人潮的冲击下,木墙仍然有可能是不堪一击的,这一点连长在给士兵们做战前动员通报时已经说明了的,而且做好了应对的预案——战前动员通报是魏鸿的《联邦陆军步兵操典》里制定的一项硬性规定,目的是要事先给所有士兵交待清楚战斗的基本要求和各种意外情况的应对措施,当然了,魏鸿的这个规定不是他的发明,毕竟他身后还站着一群火塘俱乐部的成员,若论起军史和各种带兵方略,那里面还是有高人的。
因此,除了平日里的纪律、训练和士兵们对自己的军事技能、武器性能的自信等等构筑的信心以外,士兵们在面对如此汹涌而来的人潮仍然能够保持相当程度的镇静,没有出现临阵脱逃式的崩溃,其中的一个原因是——眼前的一切都被连长在动员通报会上提前告知了的,面对一个早有预料的场景,有经验的士兵们是不会惊慌失措的,而现在部署在南门城楼两翼木墙上的几个连队,正是警备队最精锐的连队。
就在人潮涌动着靠近木墙几百米的时候,一线灰白色的烟雾在一公里长的木墙上忽然腾起,接下来就是一阵阵巨大的轰鸣声传来,与部落战士们的嘶吼混杂在一起,让声浪和轰鸣产生共鸣——直达云霄。
坚守南门城楼两翼木墙的警备队五个连是警备队最精锐的连队之一,而且装备着清一色的五九式步枪,连排班长们和士兵们的日常纪律训练和作战经验在此时此刻终于显现了出来——连队没有被汹涌而来的人潮所吓倒,在前排木墙后面的士兵们在班长排长的呼喝声中,也开始疯狂机械地拉动枪拴,扣动扳机,再拉开枪拴,装填一颗布壳联合弹药,闭合枪膛,再扣动扳机轰然击发,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大多数士兵在这个关键时刻充分显现出了平日的训练水平。
片刻之后,随着射击次数的积累,木墙上空的烟雾也越发浓密,最终让木墙上的士兵们看不清身边战友和前方的场景,然而射击并没有因此停止,因为士兵们都很清楚,枪口所指的前方,那里有密集的人潮,只要估算好枪口的高度,根本不用瞄准,此时此刻每一颗射出去的子弹,击中敌人的概率非常大,所以,对于木墙上的士兵们而言,唯一需要做到的是不断地射击,尽快地射击,要抓紧敌人抵达木墙边上的这段宝贵的时间,向敌人倾泄尽量多的子弹,只要做到这一点,胜利就有保障——没错,有的时候,战胜敌人的缘由就是这么简单。
此时此刻,站在西南角楼上观察敌情的魏鸿已经意识到,敌人的主攻方向是南门城楼两翼的木墙,而不是西南角楼两翼,尽管现在角楼两翼和海边的西门城楼都在遭受攻击,但是从当面敌人的数量和攻击气势上看,南门两翼,特别是新安江西岸木墙才是敌人重点进攻的方向,于是他立刻把情况通报了所有带着对讲机的穿越伙伴们。
这时,东城南门的侯相麟用对讲机通告
东城南门外出现大批敌人,人潮正在向城门楼涌来,随即,东城南门城楼也响起了机关炮的连续射击声,不久之后,东城的东门城楼的机关炮也开始射击了,随即,归化营和归化村的围墙上也响起了密集的枪声——这意味着,部落战士们已经越过没有设防的东城木墙,正在向归化营和归化村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