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犊子,你一早就知道老子资金链断了,还他妈派人跟着我去看我借钱的笑话,对不对?”郑确问。
“犯法了嘛?再说,你的煤场不也满了吗?听说,外面还有?”我瞪大了眼睛说。
“哈哈哈哈,小子,你以为我缺了钱,就把主意放在你的煤矿上了是吗?”郑确说,“我告诉你,我弄下钱了,我现在除了煤场里的五万多吨煤,还有五万吨在来的路上,除了大车,我连车皮都包了。”
“我去,大手笔啊,十万吨!”我突然着急的问,“那我的三万吨怎么办?”
“这正是我要给你说清楚的——”郑确翻脸极快,短短几句话,就已经把脸面撕破了,只见他极为嚣张的说,“赶紧给我挪地方,老子下午回来的煤要往洗煤厂的煤场放。”
“那我的煤呢?”我真着急了,“没你这样玩的啊,一中午,我这煤能卖到那?”
“不要假惺惺的了,我早就知道你的想法,你无非就是想借着这次机会,趁着我资金链断了,弄不到钱收低价煤了,然后在牛老实走投无路下,高价签合同,把你的煤卖给牛老实,最后把我甩一边对吗?”
不错,不枉我煞费苦心,这孙子还真看出来了。
“好吧,既然你话也说破了,我一光棍也不怕你这个穿鞋的!”我说,“洗煤厂建在我煤矿旁边,就是傻子也知道牛老实几个意思,眼下不就是你霸着交通嘛?你等我半年,我迟早砸了你的车队!”
“哼哼,半年?我能给你半年时间?你最大的仰仗就是安子辉吧?我想着那老东西快出来了,你想拖着安子辉出来收拾我是吧?”郑确说,“美死你!我告诉你吧,只要今天我这十万吨煤交易成功了,老子就是千万富翁了,到时候,我这条线打开了,你就算守着个煤矿,还不得看我的眼色行事?不怕告诉你,我准备再开一个十万吨的煤场,到时候加上牛老实的煤场,我随时都能调度二十万顿煤,煤价的操控权,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嗯,想得不错,确实不错,能看出来我准备见缝插针的抢了他的市场就已经不是笨人了。眼下,人家要是成了,半年之内,我的煤矿保证要倒闭。
“郑确,如果我让你再放我一马,你愿意嘛?”我突然问。
“愿意啊!”郑确突然笑哈哈的说,“不过你要把红果让给我,而且还要喊我干爹!怎么样?”
“哎,你这个人吧,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坏!”我认真思考了一下,总结道,“总之,和你对着干,太恶心了!”
“屁话少说,我这些日子,对你步步紧逼,你处处退让,我心里害怕啊!”郑确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万一有一天,你要骑在我的头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听了他的话,我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
“老郑啊,我问一句题外话啊,你对红果,是不是认真的?”我突然问。
郑确似乎被我的问题吓了一条,不假思索就回答到,“废话,我就是因为她才这么拼命的!胡八万,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嘛?不是因为你抢走了红果!而是因为红果当年为了你,冒着大雨回家,哭的一夜没睡,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嘛?可现在,你看上红果了,难道红果就该跟着你?你以为你算老几!”
唉,果然是因为红果。
我看着郑确,此刻他那里还像一个文质彬彬的大老板,分明是一个输了钱的赌徒。
“我最后劝你一次,大舅子,把煤都退出去,量力而行,把高利贷还了,以后保持个五万顿的存煤,想和老牛做生意就按照规矩来,我给你引导,按正规渠道做煤炭生意,怎么样?”我叹了一口气,给了他最后一个选择。
“去你妈的!老子看你还怎么给我玩反转!”郑确恶狠狠的说,“现在,去给老子腾库房,我的煤来了!”
腾地方?这可不行,我的煤放哪?
“你够牛逼啊?还引导我?去你的吧!是不是你的煤没地方放啊?”郑确说,“我给你出个主意啊,你以低于市场价的百分之二十卖给我怎么样?”
疯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突然想起了那首诗,竟然不自觉的念了出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去故人心,故人却道心易变!”那一刻,我双手插兜,心中再无心碍的说,“大舅哥,你悟出来了吗?”
“悟什么?好好的念什么诗歌?你疯了?”郑确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
我再一次摇了摇头,转身离开,那边,牛老实的宾客走得差不多了,也到了该反转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