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地,不见飞雪,冬日出兵,为将所忌,除非不得已而为之。
刘协此刻正是不得已,如今已是建安四年,年首已过了十余天,袁绍破公孙瓒在即。
待今年三月,公孙瓒于易京望楼,一统河北的袁绍随即于六月广派使者,说兖豫二州反曹。
其时也,除都尉李通守阳安郡外,豫州皆叛;关中诸将坐观袁曹成败;荆州牧刘表应袁反曹,张绣纳贾诩之谋归曹;吴侯孙策破庐江刘勋,一统江东。
五年,衣带诏发,车骑将军董承等灭三族,左将军刘备重回徐州,屯沛县,袁绍令陈琳以讨曹檄文告天下,孙策欲北上。
未几,孙策受刺,刘备军溃,关羽归曹,袁曹决战于官渡。
明日即将南下,刘协卧在床上,反复思量着自己与历史上大破袁绍的曹操之间的优劣所在。
曹操无整军之烦扰,有大义之缺失,所以历史上曹操是将袁曹决战前的缓冲期主要用在了抚平内部上,而自己大义无缺,却没有归心的嫡系军队,每每大胜之时尚好,一旦大败,或者说仅仅是进入相持,军心动摇处便足以摧毁自己所有的努力。
所以虽然按照原本的历史,袁术会在六月病死于淮南,张绣会于十一月归降,刘协却不能坐等这两件事的发生。更何况,原本应该在白门楼就缚,乞活于曹操而不得的吕布现在好好的活在许都里;随吕布一同赴死的高顺、陈宫,现在领着中卫军;一生不曾到过许都的黄忠、魏延刚给自己送来了赤兔…
历史早已因刘协的改变而变得面目全非,所以刘协不得不引军去讨穰城,再往征袁术,尽可能地在大战到来前广聚人心,重塑汉家天子这些年被人踩在脚下的威仪。
正思索间,张原在外报皇后来了。
伏寿走进之后,盈盈对刘协施了一礼,轻轻道:“臣妾未经宣召,扰陛下清宁,还望陛下恕罪。”
刘协卧在床上,伏寿在光中见礼,精心修饰的面庞被烛光一映,无论眉眼,唇齿,都美得不可胜收。
刘协下床将伏寿拉过,道:“皇后可是担忧父亲?”
伏寿在床边坐下,道:“臣妾非独担心父亲,也盼望陛下平安。”
这话由旁人说来,不免有几分言不由心,但由伏寿一本正经的说来,却只是小儿女依恋父亲,又挂怀丈夫的涓涓心事。
上一次伏寿这般说,还是曹阳夜奔之时,伏寿步行随刘协而走,刘协唤她上马,伏寿在马下温柔而坚定的笑。
刘协心有所感,索性将伏寿一双鞋子脱下,隔着素娟足衣将伏寿秀美的双足握住,用小指在足心缓缓勾动,道:“所以皇后便赶在朕出征之前前来侍寝吗?”
伏寿又痒又羞,再不能维持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不说话,只是紧紧闭上双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摆烂样子。